莎莎是众多普通不过的女犯中的一员。她是女子监狱中最年轻的一个。穿着灰色监服的莎莎也许是由于年龄太小,坐在记者面前很是局促不安,"我是因为抢劫罪而入狱的,到现在已经呆了半年多了。这半年对我的教育太深了,我现在每每想到杀人的一霎那,就觉得判我太轻,我非常想念阴间的妈妈,真心希望妈妈在阴间过得好"。
莎莎的家庭很不幸。父亲为了赚钱,由开始与人合作干小生意,到最后接连开了几家公司,长期不回家,不仅冷落了妻子,也冷落了女儿。.12岁时,莎莎遭遇了父母离异,法院把她判给了母亲。母亲为了挣钱,顾不了她了。莎莎16岁就开始与社会上不三不四的男性接触,临近初中毕业时,当莎莎把自己处的朋友带回家时,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于是一场悲剧发生了。
那时1998年9月的一个傍晚,莎莎带着她的第二个男朋友和另外两名十七岁的男孩,一同来到家中,正在看电视的妈妈做梦也没想到死神已临近,只见3名青年一个搂住脖子,一个拿刀用力向莎莎的母亲胸口捅去,莎莎惊呆了,当时一切都是麻木的,莎莎不仅没有劝阻,也没有报警,而是同他们一起拿了家中的钱物逃走了。.事后,法院以抢劫罪判处莎莎有期徒刑11年。另外几名罪犯也受到法律的惩处。
莎莎眼含热泪地说:"人的生命太宝贵了,一年多来,我一直认为妈妈没有死。现在又到清明上坟时,这几天我给妈妈写了一封长信,我想妈妈,怀念妈妈,骂自己无知,骂自己无情,也骂自己太不懂事。"莎莎说,她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接见:亲情大碰撞
每月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二、三是女监接见日,一月一次,每次30分钟。记者刚巧赶上了一场接见,那是一幕亲情大碰撞的场面。4月4日上午8:00,7-8级大风。京郊裸露的沙土地尘土飞扬,风沙刮得人睁不开眼。.监狱大门外排着七八十人的长队,正在登记,其中大部份是老年人,无不乱发飞舞,身上"背"着一层厚厚的土。
宽4米、长10多米的接见室中间,有块高至屋顶的大玻璃,玻璃内外对应的20部电话整整齐齐,红白相间。早已打扫乾净的20个座椅沉默着。外边还有间小屋,那是亲属为狱中的亲人交生活费的地方,也是犯人与亲属间递进拿出物品的地方。风沙太大,第一批二十多人提前让进来了,女犯们还没到。亲属们透过大玻璃穿过弥漫的风沙,遥遥凝视前方的监狱楼──那里有他们的母亲、女儿、儿媳、妻子。
终于,19位女犯踏着匆匆的脚步进来了,于是,寻觅的眼神、挥动的双手填满了接见室的空间。.抓起电话,摩娑着玻璃,无语泪先流,"你好吗"?"今天风这么大,以为你不会来了"。"好,好,你好吗"?"风大,我也得来呀,一个月就一次"。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一份份揪心撕肺的亲情通过电话线紧紧相牵。女狱警们在中间来回走动,与犯人亲属不时打招呼。
第一批走了,第二批接见完了,第三批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第四批进来的人稀稀拉拉不再成队了,他们是骑车赶来的一群。一位六十开外的父亲路上车坏了,顶着风推了五六里路进了一个村子才找到修车的地方,赶来时晚了。他的脸上都是土,出门前肯定梳理过的灰白头发此时如风中的乱草。一位哑巴犯人口不能言,见到哥哥就扑到玻璃上流下了眼泪,幸好她识字。双方不停地在纸上写,然后贴在玻璃上交流。曾和女犯云胜一样处在事业辉煌阶段的她的丈夫,来看她了。如今也和她一样,再也找不到昔日的风采了,枯黄的头发,乾瘦的身材,表情是苦涩的。云胜的丈夫没有和她离婚,这一点她还算幸运,更多的已婚女犯进狱后要面对的是离婚。记者见到一位母亲便是哀求女狱警做通狱中的儿媳同意离婚的思想工作。记者一直在关注剑兰的丈夫是否来看她,遗憾的是没有。幸好,如今剑兰已对这个问题看得很淡了。记者还看到一对老父母即使女儿进了监狱,还在纵容她,看不到导致女儿进监狱的灵魂背后的东西,只是说她年纪小。记者从女狱警处了解到这位如今已不年轻的犯人改造了7年,还是心眼不好。
第四批接见的时间早已过了30分钟,但女狱警们没有像上几次一样按时切断电话。因为没有了下一拨犯人的期待,女狱警们"软弱"地给了他们更多的时间。这个时间对犯人太重要了,对于赶来看望的亲属也太不容易了。女狱警们默默地等待在一旁,任她们感情倾泻。她们知道:改造犯人的一大力量便是亲情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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