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想的一样,潍坊只有武藤山河一人,他的徒弟女儿都不在。或者是他的徒弟女儿都未曾出现。我怀疑还给我脚链的是武藤梓,总觉得这个姑娘跟她老爹不一样,心地是善良的。
上午在客栈睡了一觉,到中午的时候吃罢饭,我便带着脚链到无尘的房间。那家伙还睡得跟死猪一般,推都推不醒。算了这些曰子都等过来了,也不在这一天半天的。
出了无尘的房间,正好碰上天风。
“道长没有休息么”这个老道士,开始的时候觉得他脸皮挺厚,现在看来,他鬼鬼祟祟的,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不是无尘道友的房间么,牟武壮士怎么会在此地”天风见我也是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哦……小老儿上了年纪,觉浅,睡一两个时辰就不错了。”
“道长这是要到哪里去”我故意问他。
“额……也没有去哪里,不过是吃完饭出来溜达溜达。”
“原来如此。那道长还是不要走太远为好,万一再出个什么事情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一定,一定。”天风就是一根老油条,我跟他斗还是太年轻。
“对了,道长,你精通太乙六壬,可知道这大明的龙脉就真在山东境内”
见我突然问起来,天风似乎也来了兴致跟在我身边,一边走一边说:“这太乙啊,是预测国运的,当然,也可以寻找大明的龙脉。在贫道看来,大明气数还没有尽。从六壬之道来看,那燕王也确有九五之相。”
“但是风无常势,水无常形。就连山川河流都能改变,何况是这风水。同样的山,在不同的人眼中,风水都可以是不一样的。所以,燕王能不能荣登九五,还未可知。我们大可拭目以待。至于这龙脉啊,又有谁规定就一定要是一段山川地势怎么就不能是一件物,一个人呢。”
“道长此话怎讲”天风这是在故弄玄虚么什么龙脉还可能是人,一个人可能会改变一个朝代的走势,但他不可能成为一个朝代兴衰的标志物。
“说来话长,贫道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说秦始皇修建长城时,在黄河边挖出一个太岁。平常太岁不过巴掌大,而这太岁足有锅盖那么大,活灵活现。而且水火不侵,刀兵不伤。太岁见天之曰,空中祥瑞迎迎,整个长安便笼罩在万丈霞光之中。”
“都说那就是大秦一统[***],上天赐予始皇帝的礼物,是天下一统的象征。后来始皇帝沉迷于黄老之术,想要得到长生不老药。命徐福东渡寻找不死仙丹。据说徐福就请走了太岁,一直带到蓬莱仙岛。本想带着一起漂洋过海,但是运太岁的船只刚一出海就会遇上恶劣天气,惊涛骇浪,几乎将船撕碎。”
“但每次都能在危难之中返回海港。无奈之下,徐福只好将太岁留在蓬莱。”天风讲得绘声绘色,“后来,大秦统一天下后,传到第二代便被汉王刘邦所灭。有人说是刘邦斩白蛇得天道。也有说是大秦的太岁被刘邦在梦中斩断。”
“那依道长所言,这龙脉就是太岁的话,那岂不是谁找到太岁谁就能称王了”
“哪有那么简单的。”天风继续说,“一个国家的国运也不是单单一个太岁就能左右的。治天下还是要靠顺天时,应民意。”
“你答应邢武阳到胶东找寻龙脉,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找秦始皇留下来的太岁”
“我们不是要找那个太监么这只是贫道的猜测,到底是不是找太岁,贫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一切都是天定,我等凡夫俗子强求不得。”
听他这么说,我怎么就觉得他是在含沙射影呢我现在身边聚集了这么一个杂陈的队伍,完全是为了寻找陆佳的魂魄。他是在告诉我,寻找魂魄这件事情不靠谱,不能强求么
故弄玄虚罢了。
跟天风扯完,我便回到自己屋里。左右无聊,我将裤腿挽起来,比划着把脚链戴在脚踝上。脚踝上原本留着的淡淡红痕,现在看起来已经很深了。仔细看,好像深处已经变作红黑色。
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从来没有碰过这个地方,怎么颜色会越变越深,像是有绳子勒住一样。静下来感觉一下,好像有点压迫感。我估计顶多算是心理作用而已。
听说,我小的时候,为了区分我跟我的孪生哥哥,便在哥哥的脚踝上系上一根红绳。我的脚踝上没有。后来我哥凭空消失了,留下我一个人。之所以说丢的是哥哥不是弟弟,是因为我脚上没有红绳。
长大以后我也想过,我脚上的红色印记会不会就是当初绑红绳留下的消失的不是哥哥,而是弟弟。只不过是我脚上的红绳也一起消失了而已。我也问过我老妈,得到的回答就是我脑子有病。弟弟也好,哥哥也罢,到底留下的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我老妈常说,没了一个也好,要不然也养不起。
“牟兄,你找过我”正想着,无尘推门进来。
我赶紧把脚链解下来,把裤腿放下。
“你怎么知道我找过你。”
“别看我在睡觉,周围的风吹草动我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