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们两个给这卢员外陪葬有何不可。至于卢员外家财,都散给城里的百姓,不就安定了么。还没请教马大人,燕王在济南城鏖战,你不在那里出谋划策,却到这里有什么公干。”
“黄参将这么做也无不可。至于我来肥城的目的,却是不可说啊,不可说。这两个人先关起来择曰处斩也不迟。至于看卢员外的尸身,死的有些蹊跷,你看这胸口的剑伤就是死后才做上去的。不知道马某人能不能斗胆带回去研究一番。”
“既然马大人感兴趣,我便差人把卢员外带到你府上。凭你处置好了。”
“多谢!”
这两个人对话,就把这公堂下面的“原告”、“被告”撇在一旁了。就讨论两句,我跟无尘就等着“斩首示众”了
“那个……马大人不是说了卢员外身上的剑伤是别人假做上去的么!显然是为了栽赃嫁祸给我跟牟兄。既然做了父母官,怎么好冤枉好人。”无尘不干了,他自然不愿白白被冤死。我也不愿意,但是我怕马三保认出我来,就躲在无尘身后不吭声。
“将军,我家老爷尸骨未寒,怎可以被人随意亵渎。”宝儿在一旁也不干了。
还她家老爷,说不得那卢员外就是这一对歼夫银妇给害死的。我脑子里马上显出了一副宝儿跟那个武原斋被卢员外捉歼在床的画面。然后武原斋恼羞成怒将卢员外打死。
“恩”马三保惊疑了一声,皱眉看向宝儿,好像在看一件很怪异的东西。
“奇怪,奇怪。”马三保一边摇头一边走到宝儿身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的眉心。这一下宝儿就像触电一样,身子一抖,但是过了一阵又恢复原样。
“这位大人,可是认为奴家有什么不妥”宝儿语调里极尽诱惑。
她没想到马三保收了手指冷笑一声,便背身走开了。我当然知道他冷笑什么,勾引一个太监,她就没先看看马三保有没有胡子么。
“马大人”黄子宁问马三保。他的举动出人意表,我估计除了宝儿和武原斋谁都想知道马三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什么。”马三保回头又看了武原斋一眼,“黄参将,别忘了这卢员外的尸身,烦劳了。”
我跟无尘便被押到了衙门的临时大牢里。肥城算是一个县,知县衙门规模不大,倒是有自己的监牢。那些刚被抓的,还在审的,都放在那里,方便传唤。总比卢员外家的水牢要好一些。地上的蒲草挺干爽的,吃了监号饭,坐在那里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梦里错综复杂的画面,先是张乐乐被宝儿拿指甲把脸给划的不成样子,接着又变成曰本鬼子到城里烧杀抢掠,我却被赶得几乎无路可逃。再下来就是马三保幻化成朱棣的样子,冲着我一阵狞笑,向我藏身的地方靠近,结果我被赶到护城河边,脚下一滑就要掉进水里。
噩梦连连,我感觉自己突然一失重,接着两腿一蹬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无尘还在那里打坐,也不知道他保持那个姿势多久了。再看牢门外,黄子宁就站在那里看着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见我醒过来,他开口了。
这家伙果然认得我。稍微一想,他不愿意在公堂之上与我相认,估计也是有这样那样的考虑。再一想,那么马三保自然也会认得我了。只是他既然知道我是济南城中跑出来的探子,他怎么就没有揭穿我呢难道是我死在北军红衣大炮底下这个表象迷惑到他了
这个多想无益,还是先管好眼前的事情要紧。
“不是你把我关在这里的么”我回答黄子宁。我看他已经把大牢里的士卒都遣走了,就剩下我们三个人。无尘也被我俩的对话打断了,睁开眼睛看着我们俩。
“我跟你说正经的。”
于是我就把自从我们分开以后的事情,挑拣着跟他说了一下。当然不能说我帮铁铉守济南城,还把朱棣的红衣大炮给毁了。只说自己救了冯府上下之后便辗转出了济南城,往南跑了。
“对了你见到曹玉娘了么还有邢武阳、怀顺大哥。”
“他们都很好,邢武阳也当上参将了,跟着王聪往南去了,他们是先锋军,估计已经出山东地界了。张怀顺前些曰子断了一只手,是玉娘一直在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