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发现丘夷提望过来,便问道:“丘夷提圣僧,寺中低阶弟子的法力已近枯竭,仅靠法阵只怕是守不到午时了,接下来将如何应对?”</p>
在秦越想来,天龙寺能用的人已经全都上了,现在总该轮到这位‘小活佛’出手了吧,哪知丘夷提的回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huixiaoshuo.</p>
“等。”丘夷提口中就吐出一个字,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空中。</p>
“还等?再等大阵就要被攻破了!”</p>
“那就等到破阵。”</p>
“……”</p>
秦越搞不懂了,现在可以说已经到了密宗天龙一脉生死存亡的时候,丘夷提怎么还能这般从容不迫?莫非除了善恶尊者外,他还留有其它后手?</p>
正猜疑间,丘夷提突然问道:“秦宫主,依你看这一战的结果会如何?天龙寺能渡过此劫吗?”</p>
这个问题秦越早就考虑过,此时想都不用想便答道:“从实力来看,虽然寺内低阶弟子的人数是血正教的数倍,但等撑到破阵之时,他们只怕已经没有什么战力了,而在元婴修士上,血正教比天龙寺还多出五位元中实力的**士,这个优势已经足够决定胜负,更别说还有两名十二阶妖修在一帮虎视眈眈,本宫实在想不出天龙寺有何胜算。”</p>
“唔。”丘夷提微微颔首:“情况看起来的确是如此,不过秦宫主似乎忘记了把自己算进去。”说到这,他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秦越,面上带着一丝古怪的表情。</p>
“嘿!”秦越干笑了一声:“本宫的修为不过元婴中期境界而已,算上也左右不了大局。”</p>
</p>
秦越当然不会把自己算进去,他本来就是想着到时趁乱走人的,身为禅宗‘佛子’却在佛门有难时自己逃走,这事说出去固然丢人,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双方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这样的对抗在他看来根本就是白白送死,无任何意义。</p>
“本公子如今可是有家有业,娘子都好几个,比不得当年孤家寡人时的无牵无挂了,而且旁边这位和尚老丈人也要照顾。再说了,做这‘佛子’我也不是心甘情愿,完全是身不由己,所以呢,为佛祖献身这么神圣的事还是让这些受了戒的信徒们去做吧。”这就是他秦公子现在心里不便明说的想法,不过看来他这点心思已经被丘夷提看穿了,面对‘小活佛’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饶是他面皮够厚,也不禁感觉到有些不自在。</p>
听到秦越推说实力不济,丘夷提道:“秦宫主太过自谦了,若我感应不错的话,你修炼的应该是魔门功法吧?”</p>
“是。”秦越点头。</p>
“修魔功而不堕入魔道,秦宫主体内的佛元之力必定浑厚jīng纯,能成为禅宗‘佛子’的,果然都是神通不凡的奇人。”婉转地捧了一下秦越,丘夷提面sè一整,肃然道:“当年广济圣僧云游西域,曾断言天龙寺数百年后将遇灭门之祸,并说到时会有禅宗弟子前来相助,如今一切皆已应验。秦宫主既得广济圣僧偈语指引来到这里,便已踏入了此事的因果循环,又如何能置身事外?难道你只想着保护肉身法体不毁,却忘了修真者最害怕的心魔么?”</p>
一语惊醒梦中人,丘夷提最后这两句话令秦越猛地想起了当年破丹结婴之时,广济印在他元神识海内的那段jǐng示偈言的最后四句:无上功德,助汝飞升,若然袖手,心境难圆!</p>
秦越暗忖:“上次在云梦山隐仙谷,魔道三教偷袭七仙门因自己的插手而溃败,血正教皇在临走时对沙战天放出的狠话犹在耳边,若我这趟西域之行无功而返,在灭掉天龙寺免除后顾之忧后,血正教极有可能再与幻姬勾搭上,进而成为中州的心腹大患。若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必将触发广济偈言印在元神内的禁制,心境一旦残缺,修为便不可能再进阶了。”</p>
想到这,秦越顿时纠结起来:“打的话九死一生,跑的话不死和死也差不多了,这该如何是好?还有,丘夷提怎么知道我的元神曾被广济印下过心魔禁制,是猜的还是感应到的?你爷爷的,这密宗大德圣僧果然是厉害啊!”自见面到现在,秦越心里第一次对这位‘小活佛’有了敬畏之感。</p>
迎着丘夷提清澈睿智的目光,秦越有些无奈地道:“本宫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哪怕能有三分胜算,本宫也敢与敌一战,问题是这一战有胜算么?”</p>
见秦越有了动摇,丘夷提道:“秦宫主所畏者无非妖龙母子,如果我说你无需理会此二妖呢?”</p>
“无视血正教皇和教母?”秦越一愣,跟着便下意识抬头望去,正好见到血正教皇金杖引动的黑雷和火妖龙喷出的内丹一齐轰下,两声巨响几乎是同时响起,在大阵结界的猛烈晃动中,又有百余位低阶佛修喷血而亡,护山大阵光罩所发出的金光越来越暗淡了。</p>
经过二十多轮轰击,天龙寺已有不下两千名弟子死去,放眼望去,山上各处皆可见到伏尸,全都是被血正教皇和教母隔着数十丈结界空间用法力活生生震死的,面对如此惨烈的场景,秦越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无视那两个妖修。</p>
“丘夷提圣僧,你能否把话说清楚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