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众多弟子的面被打断说话,瑾瑜仙子心里有些不满,当下秀眉一蹙,问道:“不知尹师弟有何高见?”</p>
“因为想同仙子讨个人情,所以才贸然打断仙子,还望莫要怪罪!”尹田笑着抱拳赔了一礼,又接着道:“仙子,这筑基试炼的斗法比试,就如同‘七宗大会’的夺魁擂台一样,一旦上场,便生死不论。七仙门传承上万年,历届比试皆不乏死伤者,门下弟子为夺灵丹,不顾生死已成常态。李弘之前的手法,或是取了些巧,但我们试炼的初衷不就是希望弟子们能有勇有谋、随机应变吗?只有智勇双全的人,在日后对上如残月教这般凶残魔门的弟子时,才不会处于下风啊!”</p>
尹田一边说着,一边也在观察着瑾瑜仙子的表情,见到她似乎没有发怒的意思,又继续道:“李弘虽是伤了秦越,好在并未闹出人命,所以我在这冒昧地为他讨个人情,还请仙子从轻发落。”</p>
听了尹田这番话,所有的人都糊涂了,想不明白尹田为李弘求情的理由,于是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瑾瑜仙子,等着看她会如何回答。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时,龙登云的嘴唇忽然微微地动了起来,显然是在施展传音术。等他停止了施术后,比斗场上正忐忑不安的李弘眼里,已经隐约露出了喜色。</p>
沉吟了片刻后,瑾瑜仙子问道:“尹师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为李弘求情吗?”</p>
回答这个问题,尹田似乎有些犹豫,他先是尴尬地笑了笑,才道:“不瞒仙子说,尹某今日来文曲峰,除了想看看秦越的阵法造诣之外,便是想和仙子你讨要个人的。”</p>
瑾瑜仙子秀眉一挑,问道:“莫非你想要的…便是李弘?”</p>
“正是。”尹田道:“其实早在数月前,我便已将李弘收为了弟子。本来那时就想和仙子讨人了的,只是这李弘倒也有骨气,说是就要到筑基试炼了,他希望凭自己的本事夺得筑基丹,因此,这事才一直拖了下来。”</p>
难怪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李弘会突然变得不可一世,不仅身怀高阶护盾,而且还有灵宝护身,原来是拜了个这么强势的师父。这下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了,同时那些因斗法被淘汰的弟子中,不少人更是在心里骂了起来:“娘的!明明不用比试就可以拿到筑基丹的,非要仗着宝物护身来插一腿抢食,简直就是混蛋!”</p>
此时瑾瑜仙子的心里非常矛盾,既想惩治李弘,又不得不考虑尹田的面子。就像秦越差点被计凌带到武曲峰一样,门内弟子中,资质出众者被金宗以收徒为借口挖走的事并不罕见,这也是金宗一直强大的其中一个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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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清了李弘的心性后,瑾瑜仙子对他的看法就由之前的欣赏变成了厌恶,再见到秦越此时不死不活的样子,瑾瑜仙子在愤怒之余,已经动了废掉李弘的念头,却没想到尹田居然已经将李弘收为了徒弟。</p>
尹田抢在瑾瑜仙子将惩罚结果说出来前求情,显然是很聪明的,若是等到瑾瑜仙子话已出口再求情,那效果可就不好说了。毕竟这是当着众多水宗弟子的面,作为宗主,说出的话不可能说变就变的,那样威信何在?</p>
而且,尹田说的这一番歪理虽然听起来让人不舒服,但也不能说完全不对,至少‘上了比斗场,生死各安天命’这一点是没错的。</p>
一宗之主虽然势大,但责任也大,正因为统领了一宗,在行事时瑾瑜仙子才需要考虑到更多的东西,而不可能像曹子期这般冲动妄为。今日里废掉一个李弘不算什么,但日后这尹田一旦坐上门主之位,随意地将出谷对抗魔门的任务,多安排几趟给水宗的话,将会令更多的水宗弟子处于危险之中。</p>
“罢了,如此阴毒之人,留在我文曲峰也是个祸害,既然秦越没死,就卖给尹田一个人情吧。”想到此,瑾瑜仙子冷声道:“李弘,你犯了水宗重律,按说本该对你严惩的,但既然你已拜尹师弟为师,我亦不想越俎代庖,就交由你师父处置好了。但是,从现在起,你便不再是我水宗弟子,今日下山之后,永不许再踏足文曲峰半步!”</p>
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是再冷漠的人,在被赶出生活了多年的宗门时,心里都该会有一些失落才对。可是在李弘的身上,似乎完全看不见任何的失落。</p>
听完瑾瑜仙子的话,李弘楞了一下,接着便着急地问道:“宗主您就这样赶我下山吗?那…我该得的筑基丹呢?”</p>
此言一出,无数鄙视和厌恶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李弘,就连尹田和龙登云都微微皱起了眉头。</p>
“我既已宣布你赢了比试,岂会反悔?拿上你的筑基丹,速速离开文曲峰!”话还没说完,瑾瑜仙子便闭上了眼睛。她担心自己如果再多望一眼李弘,可能就会忍不住改变放过此人的决定。</p>
尹田向着瑾瑜仙子一拱手,道:“多谢仙子了,尹某告辞!”说罢,领着一众金宗弟子下山而去,而拿到筑基丹后的李弘,也在无数的嘘声中紧跟着离开了。</p>
在听完瑾瑜仙子的处罚决定后,司凝烟就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秦越走出了比斗场,在她身前,所有的水宗弟子都默默地让出了一条通道。看着她一路向秦越的小木屋走去,曹子期也要跟着去,却被方莹再次拉住了。</p>
“你又拉着我干嘛?”曹子期瞪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