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脑中的发热登时冷静,眸中亦掠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微笑道:“尚大家来此。
风某深感荣幸,岂有赶人走的意思。”
无意闯入?风萧萧忽然警醒。
他本以为尚秀芳之所以能找来,纯是王世充的意思,就好像王世充使董淑妮一般的美人计,但现在看来,更像是尚秀芳自己做主。
那么问题就来了。尚秀芳真是来找董淑妮和荣姣姣的么?或是……来找他?
要知王世充已将花园附近都划作了禁地,虽然不方便明示于外,免得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只随便找了个不希望有人打扰董淑妮的借口,但已足够让府中的下人刻意避开来了。
尚秀芳就算知道董淑妮闺房的位置,但她又不通武功,是怎么瞒过一路的仆役和守卫,堂而皇之的走进来的?
风萧萧不待尚秀芳答话,微笑着续道:“既来之,则安之,能与尚大家不期而遇,这可是风某少有的福分呢!还请就坐。”
别看他好似被尚秀芳的美色迷花了眼,那纯粹是因为没当她是个什么威胁,一旦让他认为尚秀芳十分可疑,甚或至视作敌对时,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阴癸派的闻采婷,荣姣姣一流,哪个不是令人怜惜的人间绝色,师妃暄更是有种使人连亵渎之心都生不起的绝美气质,他不照样心冷如冰,该下狠手的时候,何尝又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如果尚秀芳真抱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而来,她就别想好好生生的走出去了。
风萧萧向荣姣姣暗使了个眼色。
荣姣姣会意,忙迎上前去挽住尚秀芳的胳臂,娇笑道:“既然风先生都发话了,客随主便,尚大家还是留下呗!”
董淑妮亦从另一边牵住了尚秀芳的手,笑道:“淑妮也正有些音律上的事,想要向尚大家请教呢!”
尚秀芳推脱不得,被两女扶带着在风萧萧对面坐下了。
“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风萧萧整了整衣衫就坐,看着她没施半点脂粉的玉脸,含笑道:“当日寿宴上,尚大家这首唱曲犹在耳畔缭绕,只觉高深处婉转,低回处伤感,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深刻味道,看来尚大家也是历经坎坷的人,不然写不出这么深刻的唱词。”
尚秀芳听得芳心微颤。
在风萧萧的示意下,荣姣姣和董淑妮看似笑吟吟,实则将她强留下时,她心中的非但不悦,而且越发的不屑,但实没想到纨绔子弟般举动的风萧萧,竟然能体会她唱曲中所蕴含至深的情感。
尚秀芳轻笑道:“风公子真是妾身的知音呢!”
她毕竟是惯于与各式男人打交道应酬的名妓,掩饰情绪对她来说实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风萧萧又道:“昔日嵇康临刑,抚琴一曲,叹息“广陵散”从此绝响。据风某于寿宴上所闻看来,尚大家实是精通古今中外各种乐器与音律,不知可否操琴一次,使风某重温绝响呢?”
他说到“广陵散”时,尚秀芳就已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吃惊,待听到“重温”二字的时候,她那对勾魂摄魄的剪水双瞳,竟泛起前所未有的灼热光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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