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却冷笑道:“那你还能站在这里与我对峙?”
黄蓉心中希望大起,暗道:“萧大哥说得不错,以爹爹的武功,任谁想要杀他,都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老朽号称‘西毒’,自然是用毒。”,欧阳锋双臂弯与肩齐,身体慢慢的往前倾斜,却还边往前走,模样颇为怪异。
风萧萧双目目光凝聚,道:“是了,杀人用毒,杀马也用毒,无非是在保存实力,就等杀我了。”
黄蓉忍不住嚷道:“萧大哥,爹爹他……”,忽地害怕让他分心,登时闭口不言。
风萧萧眼神微散,随即继续凝聚,淡淡道:“‘东邪’可不好杀,你也一样。”
“你还想杀我?”,欧阳锋如今几乎快要与地面平行,头却竖起前望,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
风萧萧感到压力袭来,但他之前曾经遇过一次,早有准备,束缚还未及身,便已被离体相护的内力弹开,心下一松,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论是儿子,还是侄儿,都是一样。”
“你……你说什么?”,欧阳锋手臂贴地,蓄力以待,可是心神被突地震撼,目光一花,再也无法锁定。
风萧萧斗然间欺到了他的身前,重剑猛地下砸。
欧阳锋顿感天光黯淡,周身炎热的空气瞬时排空,只剩寒刺入骨的寒,无孔不入的笼罩而来,如今先击已失,除了抬掌挡之,别无他法。
“轰隆”声如闷雷阵起,瞬时横扫四面八方,道旁密集的长草全向一方服帖。
欧阳锋双脚离地,流星掣电般倒退着弹飞,须发衣袍荡荡前飘,倒像是陆地神仙凌空而行,只是突地踉跄,头往后仰,以腰为轴,臂腿为辐,手脚为轮框,车轮一样贴地滚行,一连四五个跟斗,才勉强站稳,又过三四步,才勉强定住身形。
风萧萧也被震退到了黄蓉身旁,以剑杵地,半晌难动,却扬眉笑道:“浑然一体?我攻破了。”
欧阳锋嘴角紧抿,只是依然有一丝鲜红泌出,吞咽了几口,道:“你以为你赢了?”,说话间,应声飞退。
风萧萧面色大变,喊道:“你知道欧阳克受了多久折磨才死的么?”
欧阳锋停步默然,忽道:“你定会比他更久、更痛苦。”,转身便走。
风萧萧身往前飘,急声道:“小蓉儿,去初见处等我。”,声音犹在,人影已逝。
这一下猝不及防,待黄蓉回过神,漫山只余烈日、山风、长草,怅然若失呆站良久,才失魂落魄的往山外走去。
风萧萧如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宁肯和欧阳锋拼个同归于尽,也不能放他活着离开。
一个无牵无挂,只一心想要复仇的宗师级高手,绝对是任何人的噩梦,任何人!
风萧萧轻功要快上少许,没过个十几里,总能近到身前,劈砍一、两剑,只是再难蓄力许久,想要再次破开欧阳锋的防御,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他还不慌,毕竟欧阳锋已经受了内伤,只要能让其无暇疗伤,拖得越久,内伤越重,总有支撑不住的那一刻。
两人一追一逃,从山野到荒地,城镇到乡村,白天转夜晚,大暑转秋分。
林间饿了吃树叶,坊间饿了顺手牵,拉屎拉尿凑一块儿,其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从未停歇。
行程万里,足迹遍布中原、草原,上过雪山、下过大海,生死相搏无数,无数生死瞬间。
风萧萧有“静心诀”支撑,越战越勇,功力愈高,身负所学几近融会贯通,浑然无阙。
欧阳锋却越发疲败,气竭力小,不堪重负,只是他死活撑着一口气,不肯缓上半步,终于将到油尽灯枯,仍不肯死心,忽地转向,直奔燕京。
风萧萧原本打算再拖得久些,功力再高些,生生将欧阳锋拖死,如今仰望星空,见方向突兀转北,心下起疑,暗自着急,不再惧怕他临死前的重击,放手搏之。
原因很简单,欧阳锋定是有了猜测,笃定他和黄蓉约定的“初见之处”是在燕京,打算将临死那一击,拍到黄蓉的身上。
两人搏命之下,尽皆带伤,是以虽然披星戴月,却再难风驰电掣,速度大为渐缓,追追逃逃到了燕京城内。
欧阳锋焦急的绕城而转,自然无果,又冲进了赵王府中。
风萧萧跟着进入,本以为会合王府侍卫大战一场,却没料到不过大半年未回,王府内外已经一片破败,原先攘攘不息的仆役侍卫,已然不见,只有零星下人干坐发呆。
欧阳锋转悠一圈不见黄蓉,自感再难支撑许久,心下怅然,咬着牙蹦出王府,埋头往金国皇宫奔去。
风萧萧顿时变色,哪怕早半月,他都丝毫不惧,可如今内外皆伤,连握着玄铁剑都能感到一个“重”字,但他绝不能让欧阳锋缓过气来,心下一横,紧跟着冲了进去。
欧阳锋自知必死无疑,下定决心,必要拖着风萧萧一块儿下地狱,是以也不辨方向,直往深处闯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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