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厦,2899号陈大拿临时办公室。杨伟坐在沙发上,薛萍坐在他的对面,两人静静地听完了陈大拿这两来的收获。三个均皱起了眉头。
“弟妹,你是锦绣的大股东,你说说看怎么办,这事最终还得你决定!”陈大拿最后征询薛萍的意见。
“唉!我还是那个意思,喂一条狼总比喂一群狼要好!……不过这个要价有点离谱!你出面给他压一压!咱们的辛苦钱,不能让他这么白拿,这要真拿,一年200多万呀!……有点高了!除了他这儿,这派出所的、消防的、文化的等等这一大群呢,多少总得给点吧,这下来差不多得吃掉我们三分之一。这样吧,你再探探他的底线。咱们合计合计!”薛萍举棋不定,看得出是又怕来者不善、又心疼送出去的钱。
“我看,这家伙胃口不小。”陈大拿不无担忧地说。这行里最能体现一句话,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既然明知道你搞的是半黑半白的生意、明知道你肯定有后台有保护伞都敢来割你块肉、分一杯羹,明显就不会是什么善茬。
杨伟此时的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特别是听到刘和平和张书记的那层关系后,更给了锦绣这天平静一个最合理的解释。这对抗看来不是消失了,而是升级了,从底层打打闹闹上升到权力斗争了。怪不得这些天对手连一点动手的表示都没有!刚想到这儿,就听陈大拿叫,杨伟,你怎么了?
“啊!你叫我”杨伟醒过神来。
“嗨,这么大事你听着就没反应,还走神?”陈大拿不满意地说。
“你这是两股东商量呢,有我屁事!”杨伟说道。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这还有个女的呢。不过薛萍好像习惯了他的粗口,倒也没见有什么过大反应。
“杨伟!”薛萍盯着他,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对我个人有意见?”然后不自觉地就想起了昨夜的事,心里直想笑,可脸上还是一脸正经。
“没有啊!”杨伟说到。心想,妈的,没意见才是假的呢,这女的怎么这么会装B,这一点表情都没有,隐隐觉得自己不但**而且被调戏了。
“那你为什么每次和我说话都躲躲闪闪!而且每件事都事后才通知我。”薛萍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疑问。
“没有啊!”杨伟原封不动地再说了一句。
“那你一定是还把我当以前的薛萍、你的老板喽!”薛萍又问了一句。
“没有啊!”杨伟心不在焉地说。一下子反应过来,坏了,被引沟里了。“不,不,当然是了!”不过眼看这话的真实性就掉了个档次。对面坐着的薛萍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看得杨伟浑身不自在。
“得,得,你们俩别打这嘴官司。……杨伟,你就当闲着没事,说说你的想法!”陈大拿出来圆场,杨伟看来想躲是躲不了了。
“好吧,我得先知道你的底线!”杨伟看了薛萍一眼,薛萍不加思索,说,100万,超过这个底线,咱们就有点承受不起了,而且他要保证锦绣的正常经营。
“你呢!”杨伟看了看陈大拿。陈大拿基本同意薛萍的意见。
“100万,都同意啊。这100万买好几条人命都够了!”杨伟叹了口气。
“你不是想买凶杀人吧,那可不行,咱们做生意不能沾这个,沾这个一辈都洗不干净!”薛萍一下子就有了剧烈反应。
“切,要做我直接就做了,还用买凶!”杨伟不屑地说,说到这话时,脸上那道疤明显地跳了一下,看得陈大拿心直跳,想这货说不定真干得出来。
“我当兵的时候,我们老班长给讲了个故事,我讲给你听听啊……”杨伟欠了欠身子,看着两人质询的目光,开始讲这个故事:“在北蒙这草原上是狼群横行,恶狼经常袭击牧民的羊群,甚至威胁到牧民的生命。有一个牧民的做法是,每逢狼群来了,就有意地送出几只羊,把狼喂饱了它们也就自己走了。另一个牧民的做法是,扎好自己的蓠笆,擦亮自己的猎枪、联合其他牧民,只要有狼群,他们就给狼迎头痛击。你们说,那一种办法更好!”
“杨伟呀,你这意思我懂,可我们跟人家斗不起呀!”陈大拿一脸苦笑。薛萍也是颇有同感。
“哼!没斗怎么知道。………对,你不想听听结果吗?”杨伟说。看着二人正听着,就继续说;“第一个送羊给狼叼走的牧民,一年不到就成了穷光蛋,为什么,连送带叼送穷了!第二个牧民虽然受了几次伤,但他的牧场还是原来的牧场,羊群扩大了一倍。”
两人面面相雎,不知道杨伟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莫非想硬拼,这好像行不通。
“我的意思很明白,这个口不能开,今天给张书记100万,明天王书记来了你给多少。后来再来个书记,你给多少。歌城本来就是块肥肉,谁不想咬几口,你们一开这个口子,用不着别人整你,自己就把自己整趴下了!”杨伟一字一顿地说。
“那怎么办,总不成硬拼吧!”薛萍说道。
“谁说要硬拼了,这还需要硬拼吗。其实说白了,我估计这就是刘和平设了套子让你们钻,你们要答应,后手就来了,要钱的就排着队,那个不得十万八万打发,吃都把你吃穷了;你要敢不答应,后手也来了,过两天估计查房的、扫黄的、办暂住证、管理治安的排着队也来了,让你做不成生意。就这么简单。我想,刘和平劳心费力这么大,不在乎这俩钱,而是根本就想吃下锦绣!”
一句话点醒了陈大拿和薛萍,俩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还真觉得杨伟说的对路。怪不得总觉得这事那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