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的人马,向丁溪盐场走去。这次并没有选择偷袭,因为白驹盐场被攻下来之后,丁溪盐场肯定已经有所察觉,而且,张阳需要一场大胜,一场堂堂正正地将丁溪场拿下来的胜利,这次胜利,更加能够鼓动周围的盐民与村民,这场战斗,将会传遍整个丁溪,整个高邮,整个江南大地。</p>
高邮的这片反抗的鞑子的烈火,需要这场胜利去点燃。</p>
打了这一仗,近期之内,兴化再无战事!</p>
走在最前面的,是二百多骑兵,每人挎着天阙铳,他们目光眺望着远处的丁溪盐场,露出渴望的表情。</p>
再后面,是两个营的步兵,每人都抗着长矛,矛尖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一千支长矛,足以将丁溪盐场刺得体无完肤。</p>
这一路兵马走来,沿途的百姓都已经知道,这支部队,是白驹盐场的纲司牙侩组织的,他们夺下了白驹盐场,在北极殿誓师,即将把丁溪盐场也夺过来,他们要将鞑子的统治推翻,恢复汉人的河山。</p>
百姓们不敢跟得太近,他们远远地看着,注视着,期望这支部队,能够将压在自己头顶的大山推翻,他们的内心也有一种渴望,希望自己能加入其中。</p>
和外面的人相比,盐场里面的人,就没有这种心情了。</p>
哈尔巴拉突然有一种庆幸的感觉,在盐场里,自己还可以占据地利,尤其是有着坚固的围墙,可是,要是到了外面,和这些人真的进行了战斗,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远远望去,扬起的尘土里,都是敌人的影子,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骑兵,居然是骑兵,一群流民,怎么可能会有骑兵?哈尔巴拉非常惊异。再向后看,是望不到尽头的步军,无数的长矛,简直就像一片树林,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兵器?这怎么可能?</p>
“快点,集合人马,准备战斗!”哈尔巴拉向着下面的卫兵说道。</p>
“呜,呜。”号角吹响了,守卫盐场的士兵立刻快速地集合起来。</p>
“怎么回事?”周得正才姗姗来到了瞭望哨前面,他并没有勇气爬上高高的哨岗,也就看不到前面的情况。</p>
“流民来了,我们的盐场,马上要受到攻击了。”哈尔巴拉说道。?什么?跟随在后面的司承,管勾,脸色立刻变得发白。他们来得好快,白驹盐场才被打下来几天,就来这里找自己麻烦了?</p>
刘盛爬到悬梯上,才爬了几下,他就看清了外面的队伍,也是心中一惊,那么多人,盐场守得住吗?</p>
听到号角声,正在煮盐的盐民也抬起了头来,他们中间,已经流传出了一条惊人的消息:白驹盐场的张士诚,已经将白驹盐场拿了下来,所有的盐民,都已经脱离了盐民的户籍,现在看到盐场的这副动静,会不会是张士诚已经来了?</p>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却是耐人寻味,翻身的机会,马上要来了,这些平时总欺负自己的盐丁,守卫,该是他们得到报应的时候了。</p>
“快点,所有人,都到围墙边上,发现靠近,立刻射箭!”哈尔巴拉说道。</p>
围墙的里面,还有半截内墙,站在上面,可以探出半个身子,正是可以拉弓射箭的高度。对方虽然有长矛兵,但是,由于壕沟的阻挡,长矛并不能对弓箭手造成威胁,而且,哈尔巴拉仔细观察,对方的队伍里面,没有弓箭手!</p>
长矛手可以迅速训练出来,弓手可就不一样了,一个合格的弓手,没有两年的时间根本不能百发百中,还与自身的天赋有关,对方终究是乌合之众,仅凭着长矛手,根本不够。前面的骑兵也没用,即使骑兵能冲近了,他也冲不过围墙前面的壕沟,只要守卫好了吊桥,就不让对方有可趁之机。</p>
他的信心又开始满足起来,自己的两个百人队里,有一半弓手,一半刀手,一百个弓手,足以将这面墙守卫起来,敌人若是靠近,就放箭还击,这些长矛手有什么用?还没冲到眼前,就都得死在自己的箭下。</p>
离围墙一百步的距离,就是他们的修罗场!哈尔巴拉对此深信不移。</p>
“快点,都到围墙上去,打死一个乱民,赏一两银子。”哈尔巴拉说道。</p>
他回头看了一眼司令,作为盐场的最高负责人,此时正是大汗淋漓,深秋的寒风吹来,居然没感觉到一丝凉意。</p>
“司令大人,怎么?要亲临一线指挥吗?”哈尔巴拉问道。</p>
“这个,不了,我还是在后面为将士们摇旗呐喊助威吧。”周得正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说道。</p>
哈尔巴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他身后的众人,“刘盛,你不要跑,让你的盐丁守护着中间的大门和吊桥。”</p>
“是。”刘盛本来都已经退到了后面,结果还是没有逃脱,他不敢不去,否则,这个家伙会一刀把自己剁了的。</p>
弓手们已经搭上了箭,刀手们拔出了刀,一场丁溪盐场的争夺与保卫战,马上就要打响了,只等着对方进入一百五十步的有效射程,就开始放箭,密集的箭雨,将是打击对方的绝妙手段。</p>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眼看前面的骑兵,已经快要进入自己的射程了,情况却发生了变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