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安夏抱着一个沉甸甸的书袋,
坐在一只被压得一脸绝望半死不活的飞鹤背上,
朝着云凡脆生生地挥了挥手:
“师傅再见!”
“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云凡挥手回应,
脸上一副和蔼表情,
活像是送女儿上学的老父亲,
压抑着心中的不舍,
与疼爱的女儿告别。
“这一去,又是好几天呐……”
望着安夏头也不回的骑着飞鹤坠下了山崖,
云凡欣慰又有些不舍地轻叹了一口气:
“徒儿大咯,长翅膀飞咯~”
他背着双手,悠哉悠哉地迈着八字步,
活像一位在自家园子里散步的老地主,
一步三摇地回到了石屋。
此刻,
石屋的楼梯前,
花莺莺正蹲在门口,委屈巴巴的望着鸟棚出神。
云凡走过楼梯,望见花莺莺可怜兮兮的样子,
便顺手撘在花莺莺柔软的秀发上轻轻地揉了揉。
“啊,主人,我、我……”
花莺莺吓了一跳,忙抬起头来,
正看到云凡望着她,
笑意盈盈的开口:
“在想什么呢?
“我说啊,
“最近你老魂不守舍的,
“有什么心事吗?
“还是不舒服?
“或者你想去玩了?给你放天假怎么样?”
望着旁边笑得温柔的云凡,
她愣了一会,
不由得嘴一扁,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两天,
花莺莺感觉她已经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在云凡看不到的地方,
她几乎无时无刻,
都在遭受着那只怪鸟惨无人道的欺凌和压迫。
不仅有铺天盖地的鸟粪,
还有偷偷丢在她衣服里面的虫子。
还有很多,很多。
她感觉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抱着这个简单而卑微的念头,
朝云凡投去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眼神:
“主人,那只奇怪的鸟……”
还未说完,便看到云凡腾地站了起来,脸上已然变了脸色:
“居然来得这么快!”
在花莺莺茫然的目光下,
云凡慌慌张张地朝着身后望了一眼,
随后转回身,蹬蹬蹬蹬地朝着石屋中跑去,
头也不回,
宛若逃命般,
匆匆忙忙地丢下一句:
“十万火急!一会再跟你谈……”
花莺莺茫然地望着云凡的背影消失在石屋中,
宛若在看她负心、绝情的意中人,
在利益面前,毫不犹豫的将她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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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峰外
一行六人,
驾着飞鹤,
正对着青云峰无形的大阵阵门。
所谓大阵,
说得气势恢宏,
其实只不过由一些蕴着灵力的丝线搭建而成,
防御力乏善可陈,
只能用来防御一些蛇虫猛兽。
但破阵时的动静相当不小,
只要有人攻破了阵法,
九峰必有人来援,
所以所谓大阵,
更多起到的是警戒作用。
飞鹤六位峰主没有青云峰的通行证,
进不去青云峰的山门,
也不会多此一举惊扰其他峰的执事,
不过这难不倒六位飞鹤宗长老,
五人视线转向边缘处的云鸿志,
望得生性腼腆的千幻峰峰主脸色一红。
只见他驾着飞鹤飞上前去,
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碟,
印在青云峰的阵门上。
少顷,
阵门大开,
六人鱼贯而入,
飞到了青云峰半山腰的大片空地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右边的一个庞大的鸟棚。
然后,
是正前方,
一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池塘,以及池塘旁边的小木屋。
再然后,
是左边的一个古怪石头做成的屋子。
屋子前,
蹲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正委屈巴巴的望着他们。
“云凡在这儿吗?”
庄龙上前几步,冷漠地说道。
那小姑娘脆生生地朝着屋中一指,
随后又低下头去,
委屈巴巴地数蚂蚁。
“……”
庄龙与其余六位峰主对望一眼,
当先迈入了石屋大门,
其余峰主紧随其后。
在大门推开的刹那,
石屋内传来了一道高亢、有力、气势恢宏的诗声:
“我本——布衣!
“躬耕于——青云!”
庄龙一愣,
脚下不由得顿住,
跟上来的几位峰主也停下了脚步,
面面相窥。
随后,
那房中,
又传来了那朗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