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都长这么大了。”</p>
阿永规矩礼节一丝不错，给大公主见了礼，大公主笑着把他搂过来：“哎哟，姑姑的心肝儿宝贝儿……”</p>
潮生一笑。</p>
这不但是姑姑，也是舅母呢。</p>
阿永睁大眼睛瞅着这位“姑姑”。</p>
除了家里人，外边的人还没有对他这么亲热的，更别说这只是头回见面了。</p>
“虎哥没有来？”</p>
“没有，原来想带他来的，这孩子也闹着想来。可是听说京城这边有疫症，沿途也有不太平的地方，就没带他。”大公主抱着阿永就是亲不够。</p>
一别几年，大公主看起来还是潮生印象中的模样。</p>
“哥哥好吗？”</p>
“好着呢。”大公主说：“要不是那边离不得他，我倒想把他一起拽了来的。”</p>
潮生一笑。</p>
何云起职责在身，哪能象大公主一样说来就来？</p>
知道他过得好，也就安心了。见不见得着，也并不那么重要。</p>
只是虎哥没能来——当然了，要是京城好好的，潮生当然盼他来。这会儿这样，还是算了吧！小孩子毕竟抵抗力差些，万一有什么闪失，向谁哭去？</p>
潮生从见到大公主就在笑，脸都笑酸了兀自不觉。</p>
要说，见到大公主抵京，和四皇子返家哪个更让她欢喜——潮生仔细想想，竟然是大公主的到来更让她欢喜。</p>
真是奇怪。按说，人们都说夫妻一体，潮生应该看到四皇子回来时更欢悦吧？可是并不是那样。</p>
热闹了一阵，乳娘把阿永抱出去，其他人也都识趣的退了出去。</p>
大公主问潮生：“怎么提前了？算日子还有几天呢。”</p>
潮生低声把这几天的事说了，说到许婆婆病倒的时候，声音变得很低。</p>
大公主半晌不语，她伸过手臂，把潮生揽在怀里：“苦了你了……亏得你撑了下来。婆婆的事儿，你且放宽心。生死有命，婆婆是个豁达的人，她是求仁得仁。这事儿要是倒回去再来，一次，两次，十次百次，她的选择都不会变的。”大公主问：“那个春芽现在哪里？”</p>
“已经被拿住了，府里还有两个人也是一起的。其实那两个不过是放在明面上迷惑人的，春芽才是那个埋得深的真正的要动手的人。”</p>
大公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哼，这才是打雁的叫雁啄了眼呢。亏了我当时查了又查的，居然还混进了这样的钉子。”</p>
潮生说：“嫂子也别往心里去。你毕竟多年不在京城，哪比得上旁人细心经营安排。再说，哪有千年防贼的？防是防不住的。”</p>
“是啊。”大公主挑了下眉梢：“说得对。防备千日，也总会有疏忽的一天。陆皇后把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不一样阴沟里翻船。”</p>
看见潮生疑惑的神情，大公主反应过来：“你还不知道？哦，对，老四没和你说吧……”</p>
“出了什么事？”</p>
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大公主也不瞒她：“六皇子死了。”</p>
潮生一惊：“真的？这……这是几时的事？”</p>
“我也是刚知道，老四从肃州动身回来的第二天，六皇子就出了事。说是山洪突至，桥塌人亡，信儿已经报回京城了，尸身只怕也要运到了。”</p>
怎么会……六皇子他还这么年轻，刚刚娶妻，刚刚出宫——</p>
潮生还记得他上次来诚王府蹭饭，脸上总笑嘻嘻的，眼珠黑亮灵动，一看就是一肚子的调皮主意。</p>
潮生轻声问：“他……真是意外吗？那王爷他会不会受牵连？”</p>
说她凉薄也好，做妻子的，第一反应总是担心丈夫，担心自家人。</p>
六皇子故去的确令人感到惋惜痛心，可是潮生现在更担心四皇子。</p>
“没事的。”大公主安慰她：“真有什么事儿，他也不能一直瞒住你。”</p>
“可是，皇上会怎么想？皇后又会如何？”</p>
“她？”大公主的语气轻快：“也是时候了，让她自己尝尝眼珠子被人挖出来是什么滋味。”</p>
潮生看着她，大公主的语气让潮生觉得有些陌生。</p>
她记得，大公主的弟弟就是莫名的意外身亡——而且，也是落水！</p>
就在宜秋宫里，在洛水阁，那是一桩令所有人讳莫如深的意外。</p>
也是一桩意外吗？</p>
时隔多年，也是中宫的皇子，也同样都是溺死，令人心惊肉跳的巧合。</p>
大公主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沉浸在遥远而悲凉的回忆之中。</p>
潮生伸手过去，握住了大公主的手。</p>
大公主微微颤抖，反握住了她的手。</p>
往日繁华的京城，现在一片死气沉沉。关闭了多日的建春门缓缓打开，官兵护送一队车马进了城。</p>
队列中央的马车上，是一具棺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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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大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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