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缘一从晋中山抽身之后,终于是回返了,出门时还是早上,眼下依旧是到了下午。
辉煌的阳光,涟漪如水一般洒向地面,将整个雪白的大地都铺满,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温暖而迷人。
他刚一回来,金南天便到来了,说道:“人在后.庭地牢之内,等你回来处置。”
张缘一点点头,说道:“辛苦你了。”
金南天望了望张缘一,要说辛苦恐怕这里最是辛苦的就是张缘一了,早上出去跟人大打一场,身受重伤,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往三个地方,问话三个人,劳心又劳力。
现在看张缘一的面貌,还是一片惨白,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张缘一走进去,没过多久便看见在里面静静翻阅书籍的宇文君,翻阅的书籍都是他昨晚一直看的东西。
宇文君发现张缘一,说道:“我醒来你就找不到人影了,这么晚了还知道回来啊。”
张缘一走到宇文君身边,坐下来,靠在她的肩膀上,微笑道:“把我的宝贝委屈了,冷落了,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宇文君轻轻敲了一下张缘一的脑袋道:“我才不要接受呢,每次都是这个样子,我又不是傻子,这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原谅你。”
张缘一突然咳嗽两声,竟然咳出一滩乌黑的血液!
宇文君吓得赶紧扶住张缘一,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稍稍看了一下张缘一的脉络,这才发现,张缘一身受重伤,此刻已经是到达了极其极限的地步。
她赶紧望向闻讯赶来的金南天,声音严厉道:“缘一他怎么了?”
金南天支支吾吾解释道:“会长他今天早上出去,遇到了一个刺客两人打了一架,侥幸胜出。”
此时张缘一从袖子中取出一瓶丹药来,服用下一粒丹药,说道:“不用担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小心受了点伤嘛,要不了命。”
宇文君有些气恼,却又不敢大声呵斥张缘一,以免张缘一病情加重,她尽量温和说道:“你这个家伙,就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唉。”
张缘一闭上眼睛,说道:“我先睡一会儿,南天啊,若是他们回来了,记得把我叫醒。”
金南天听了张缘一的话,回答道:“好的会长。”
他离开了,顺手将大门关上。
而宇文君则是一直守在张缘一的身边,一句话都么有说。
张缘一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做起事情来格外投入,然后就是丝毫不要命了,没有办法。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张缘一渐渐深睡下去,脸色也渐渐的缓和下来,好在没有像一开始那般惨白无力。
只怪自己并不是弄潮儿,无法帮着张缘一一星半点,就说张缘一身边那些堆积如山的书籍,哪怕是从小就十分喜欢读书写字的她,只是看了一点点便觉得无趣得很。
她是喜欢读书,可是阅览这些毫无一点趣味的文案宗书,那真是一种折磨。
但是张缘一偏偏就是能够看进去,而且这么一看就是一天一夜,将这一堆小山丘一般的书籍都看完了。
张缘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当他睡醒之时,睁眼便看见宇文君一直看着他的认真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撒娇似地说道:“你这个样子,怎么感觉像是我老母亲一般了。”
宇文君微微一愣,旋即生气道:“你都这副模样了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啊,看来是并没有伤到深处,我要不要帮着跟你加点力道啊!”
张缘一从宇文君的怀中,翻身起来,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说道:“算了,休息够了,也等不了他们回来了,你在这里等等我,我要去见一个人。”
宇文君起身,赶紧拦住张缘一的去路,鼓着腮帮子道:“又要去见人?!你这一点也不吃教训啊!”
张缘一顺势便将宇文君抱了起来道:“你放心,我要见的人就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说着他在宇文君脸上轻轻吻了一口,说道:“你放心,我这是工伤,带时候医药费书院都要给我付钱的!”
宇文君羞赧一笑,“算了,我是可惜自己不能够帮助你,你又一直瞒着我,既然你决定好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对于张缘一现在正在调查的事情,以及事情的进展,宇文君也仅仅只知道一点点,大多都是外界的传闻,至于张缘一真的决定到了哪一步,还是无从得知。
张缘一离开了宇文君,走进了地牢之内,里面正好就是华舟被绑在一个木桩子之上。
这根木桩子自然是经过了一堆阵法的加持的,否则也不能够舒服住一位腾云境修士。
其实弄潮儿建立之初,并没有什么地牢,弄潮儿并没有惩罚犯人的权力,对于地牢这类建设一般都只能是执法堂才能够拥有,这建筑严格来说已经是僭越规矩了。
只是在秦剑上任之后,这位号称是最年轻的弄潮儿会长,力排众议,执意要建一座临时关押犯人的地牢,也便有了如今这副光景。
建设地牢的原因也很简单,执法堂向来与弄潮儿不对付,一旦犯人到了他们手中,想要审讯问话,要走一堆流程,废不少功夫,最终也就是浪费了很多最好的审讯时间。
就好像昨天去执法堂讨要印章一般,如不是张缘一最后甩下脸面不要,按照平时执法堂的办事效率,恐怕还要消磨不少时间。
所以在建设地牢这一决策方面,张缘一还是十分赞同秦剑的做法的。
秦剑作为上一任的会长,对于弄潮儿的管教带领确实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至少在他的带领之下,整个弄潮儿的威名超越了前代人不少。
张缘一望着被挂在木桩子之上的华舟,从一旁的水缸之中,舀了一勺水,猛地泼在了对方的脸上,华舟从昏迷之中苏醒。
张缘一问道:“睡醒了吗?”
看对方这个样子,想来是在抓捕时废了金南山不少的力气,否则也不会被人打到昏迷,绑在木桩子之上。
事实上为了抓捕这个华舟,执法堂也在半路上使了不少绊子,一直为了这个家伙拖延时间,最后金南天怒火中烧,闯进了执法堂,将华舟一堆暴打,一路拖着回来了。
华舟微微睁开眼,望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
他并没有见过张缘一,对于这个张缘一也一直是停留在坊间的流传之中。
张缘一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差点忘记了,你并不认识我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缘一,也就是你要暗杀的人。”
华舟的瞳孔猛地一缩,见到张缘一出现在眼前,他终于是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丝毫道理不讲究来抓自己了。
肯定是自己的派遣的杀手没有成功将张缘一暗杀不说,还把自己供出来了。
他心中骂道:“这个收了钱不办事的废物,早知道这样,当初就我自己动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