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雨吗?点点滴滴的声响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雨滴坠落大地,又如同万军对敌的箭雨万箭齐发,在空旷的广场之上激起阵阵猛烈声响。
紧接着是狂风大作,游气旋转成型,转眼如同浪潮一般,激荡而开,在空中震荡出一圈圈厚重的气浪!
此情此景若是再有惊雷炸起,颇有一番,天道压顶,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可惜并不是!
谁又能想到这不过是两位武夫之间都对拳罢了。
比起先前快若奔雷,不见踪影却又声势极大的拳拳相撞,王腾与金南天此刻的对战,就显得极为朴素,亦或是称之为粗暴。
两人只是在方寸之间绕转,一拳又一拳的完全意义上的粗暴对抗,甚至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没有进行过闪躲,只是拳拳相撞,惊起巨大的骇浪,或是直接拼了重伤也不顾,抗住对方的一拳,然后以此进行换伤。
虽说王腾出拳的速度已经极为快速惊人,可是明眼人都可以得见,金南天在出拳速度上还是压了他不止一筹。
这也跟王腾的拳法相关,至刚至强追求速度,可不追求消耗磨损,短暂的对拳还好,一拳惊雷罢了,可时间久了,这份武夫气运渐渐低沉下去,可就如同身处沼泽,越陷越深,也越发危险。
在两人对拳一炷香之后,王腾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势,整张脸都已经面目全非,再不复往日的英俊潇洒。
对比于金南天,虽说身上伤势也极多,可明显可以感觉到那份武夫气象长盛不衰,甚至还在不断往上的递增攀升,出拳也越发快,力道越发重!
现在哪怕是张缘一这么一个外门汉也看出了形势的不对劲,他也有些着急道:“王哥这样下去不行啊,再不做出点反应,非得被对方耗尽不可!”
钟石等人也是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决,钟石沉声道:“我相信王哥自己心里也知道怎么回事,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也不要着急。”
张缘一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点头说,事到如今他也帮不了什么忙,也只好这样了。
金南天递拳不断,越到后面优势越大,以至于到最后都能抽出空闲来出口几句,他嘲讽道:“阁下要是在不出全力,恐怕这场比试就要到此为止了啊。”
王腾沉默无言,面色依旧沉静,倒不是他不想开口回击,实在是对方这越发急促的出拳,难受得像是心底被一块重石积压,将他压迫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嘴角原本鲜红的血液已经开始逐渐发黑,伤势更加重了。
他当然知道再不逃脱这次对拳,恐怕自己就要毫无悬念地输了比试,可是真正难在他做不到!
每到他想要抽身离去之时,对方的拳头就立马衔接而上,就像是粘黏上他一般,逼着他出手迎接,逼着他继续消耗。
一袭黑袍的秦剑立于看台之上,居高临下俯瞰整场比试,显得有些悠然,他心中默默问道:“这就是你所维系的骄傲?如今呢?可还满意?”
这就是秦剑为了精心准备的礼物,以至柔拳法消磨他的至刚拳法,让他这个曾经的武试第一人,再也提不起一分骄傲!
金南天显得有些无趣了,原本他还以为对方还藏了一手,所以故意隐而不发,将自己底牌留到最后,不过看对方这副招架艰难的样子,他想着或许已经不需要了。
可他才刚有这种想法,王腾就做了一件让他都觉得出人意料的事来。
王腾逼着重伤不顾,竟然以肩冲前,主动与他的重拳相撞!
“嘭!”一声巨大的声响响起,王腾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左肩之内,坚硬的骨架已经被击碎,而他不管不顾,右拳化掌,当面挡住金南天的另一拳,借着这股劲,他脚尖一点,身形倒退,向着后上方飞速倒退!
他在赌,赌对方一拳无法将他带走,赌他可以借此逃脱沼泽,可代价就是,左肩乃至于整个左臂,短时间之内,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力道来,在这场比试之中,算是真正意义上废了。
可正当他以为可以逃脱之时,金南天大喝一声,狂笑道:“等你很久了!”
既然对方已经被迫以自废一臂为代价逃脱,以求一线生机,那么紧接着对方肯定也会立马以全力与他拼命,毕竟对王腾来说身上的伤势越拖只会越发被动,百害而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