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曹操伸出手拉住了曹仁,说道:“子孝冷静些,这样的人杀了他,只会弄脏你的剑而已,更何况他好歹也是‘濮阳公’,你杀了这样鼎鼎大名的人物,会成为兖州士族们的公敌的。”
濮玉阳看到曹仁拔出剑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吓得面无人色,但是当曹操拦住曹仁之后,他又觉得自己有救了,于是赶紧说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个无耻下贱的人,杀了我只会弄脏将军的宝剑,不如将我放了,只要我不死,兖州士族们一定会对曹公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再也不会做出背叛曹公的事情来了!”
这濮玉阳贪生怕死的程度真是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虽说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但像他这样为了活下来连家人和尊严都可以不要的人,也是蛮少见的。
曹仁十分看不起这样贪生怕死的懦夫,于是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冷哼道:“呸,就凭你这种东西,也配让兖州士族们感恩戴德、死心塌地?恐怕要是让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的话,那些兖州士族们,一定会耻于与你这样的人为伍!”
曹仁的话没有让濮玉阳感觉到羞愧,反而让他笑了起来,说道:“将军这可就说错了,濮玉阳虽然贪生怕死,让人耻笑,但换做其他士族们跪在这里看到各位将军的神威,也一定是和在下一样的,所以别人可以笑话在下,但兖州士族们却不会,他们只会感到理解,而不会嘲笑在下。”
濮玉阳的话让曹仁一时无话可说,他见过不少厚颜无耻的
人,但却从没见过像濮玉阳这样毫无廉耻之人。
曹操看到曹仁一副疑惑而又气愤的样子后,笑了起来,说道:“子孝,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过去我接触那些洛阳的名门望族时,也像你一样感到十分奇怪和恶心,但后来见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这就是腐朽的王朝制度下诞生出的怪物,他们鱼肉人民,占据着汉朝的命脉,但他们却连作为人的基本原则都没有,这,就是披着士族外衣的怪物。”
曹操完全不在意当着濮玉阳的面说这些话,或许曹操根本就不把这个家伙当作人来看待了,所以让他听到也完全无所谓。
曹操说着,俯身看着跪在地上的濮玉阳,笑道:“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濮阳公这样的人,周围自然都是和他一样的同类了,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
那濮玉阳不住地点头道:“对、对,曹公说的一点都没错!”
看到濮玉阳的表现后,曹仁叹了口气,看来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还是太少了,他总以为名门贵族都该有与他们身份相匹配的礼仪廉耻,荀彧叔侄和陈群他们便是最好的典范。
但今日一看,荀彧他们这样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只是极少数的人,而真正占据多数的,却是像濮玉阳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眼见濮玉阳毫无廉耻之心,曹仁连羞辱他的打算都没有了。
原本,曹仁对这些背叛他们,又想置他们于死地的士族们恨得咬牙切齿,当他抓到这些人后,便暗中决定,要好好羞辱他们一番,出一出这口恶气。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些人却连一点尊严和廉耻之心都没有,弄得曹仁的气都无处宣泄,心里十分不舒服,就像吃到了苍蝇一样。
像他们这样的人,也难怪会背叛曹操了,对他们来说,只要是能保住性命,且有利可图的事情,即便是让他们出卖自己的父母孩子,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何况还是非亲非故的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