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大雨瓢泼,这片荒郊野外仅有一座残破废弃的寺庙可以避雨。
此刻破庙里点起了篝火,一群人正围坐在篝火旁,他们都沉默不语,气氛相当沉重。
再看庙里的这群人,大多身材魁梧,神情彪悍,似乎都是习武之人。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庙里的人都抬头向他看去,大概没人想到这么偏僻的野外,深夜里居然还会有人来。
或许他也是个刚好路过避雨的过客吧,毕竟这附近也没有其他能够躲雨的地方了,可即便如此,他遇到的这群人却不是好客的朋友。
只见他们看见有人闯进寺庙后,其中几个人站了起来,他们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有的脸上带着警惕的神情,有的则上下打量进来的这人,露出一脸坏笑,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进来那人不等众人发问,便抢先拱手说道:“荒郊野外,深夜叨扰诸位,实在不好意思。”
那一脸坏笑的男人贼兮兮地盯着他,说道:“好说,好说,大家都是路经此处的过客,不必太过客气,不介意的话过来一起烤火吧。”说着,这男人让出了一个位置给他,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来的男子也不怯生,对他拱手表示感谢后,便径直走到篝火旁坐了下来。
众人欣赏他的胆识,他们这帮人怎么看都不像善类,然而三更半夜这男子在野外遇到一群长得凶神恶煞的陌生人居然毫不犹豫地凑过来,如果不是胆识过人,那就是毫无戒备心的蠢蛋了,不过,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里,一个蠢蛋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人有恃无恐了。
这人坐下后,将行囊扔到一边,自己则靠近篝火旁烘干被雨淋湿的身体。
那一脸坏笑的男人站在一旁斜眼看着那男子,然后又与另一个同伴交汇了一下眼神,他向正在烤火的那个男子努了嘴,示意同伴试探一下这家伙的底细。
这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自然有默契,看见坏笑男的表情后,有个神情冷峻的同伴微微一点头,便对男子问道:“敢问兄台是哪里人,为何会深夜来此荒山野庙?”
男子一抬头,正视众人,笑道:“在下从河北而来,得知诸位在此处落脚,便连夜赶来!”
男子话音一落,众人神情便立即严峻了起来,有的甚至已将手放在了兵器之上,似乎随时都会拿起来厮杀。
男子见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于是接着说道:“诸位请放心,我来此的目的只想帮助诸位,并非是与诸位英雄为敌。”
听到他这么说后,有个低沉浑厚的声音缓缓说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凭什么帮我们?简直大言不惭!”
男子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极其高大的背影隐藏在火光之后,要不是他突然说话,男子还以为这是庙里一座巨大的石像。
男子看见此人,激动的站了起来,拱手问道:“阁下可是温候吕布?”
那人一听,突然向一旁啐了一口口水,说道:“去他娘的温候,有谁见过在破庙里过夜的侯爵吗?”
男子听闻,忙大声说道:“温候岂可妄自菲薄?胜败乃兵家常事,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好汉都经历过失意落魄,就算是高祖刘邦,大半生也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可最后呢,还不是成就了数百年帝业?”
那高大的男人听后仰天一笑,笑声震得庙顶都落下了木屑,令人担心他再这么笑几下,这残破不堪的破庙会不会就这么塌下来了?
高大的男子转过身来,只见他光着上身,甲胄丢在墙角,衣服则拿来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他浑身精练的肌肉,每块都像大石块一般,一头散乱的黑发,凌厉的眼神注视着男子。
“如果让我像刘邦那样天天过着丧家之犬一般的日子,那我宁可死了算了!”
“不会了,从今天开始,我保证温候将结束这种落魄的生活,重振威风,令天下诸侯为之丧胆!”
吕布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样貌并不出众,体型也不壮硕的男子,问道:“你会使剑吗?”
男子应道:“会一些。”
他话音刚落,就见吕布将地上一把剑踢到了他的面前,问道:“那你能杀我吗?”
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剑,回答道:“温候神勇无敌海内皆知,天下间的英雄好汉都敌不过温候绝伦的武艺,更别提区区在下了。”
“那你能杀在场的任何一位吗?”吕布又用手指了庙里的那群人,问道。
“温候麾下英杰荟萃,各怀绝技,在下自然不如也。”
“那你凭什么狗屁本事跟我保证能东山再起?”吕布瞪眼,声色俱厉质问道,那股威势,就连他手下那群大汉们都感到恐惧,可反观那男子,却毫无畏惧之感,他直面吕布,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的胆识得到了众人的赞赏,都暗中佩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
“回温厚,昔日高祖与楚霸王争天下,所凭的并非过人的武艺,而是麾下张良、陈平的奇谋妙计,还有韩信出神入化的兵法,在武艺上他们全都不是楚霸王的对手,可最后却逼得霸王乌江自刎,可见想要称霸天下,兵法和谋略都是不可或缺的,而这正是在下的所长,如果再加上温候无敌于天下的武艺,和诸位将军的神勇,何愁不能问鼎天下!”
男子说的慷慨激昂,就连围坐在篝火旁的众人都不觉为之动容,纷纷站了起来。
再看吕布,只见他默不作声,众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突然,只见他笑了一下,平静地问道:“有点意思,小子,你叫什么?”
男子拱手一拜,说道:“在下陈宫。”
“你很有志气,只不过如今我兵马全无,只剩几位出生入死的兄弟肯舍命追随,想要翻身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