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埃伯爵答道：不，还没有。</p>
路易惊疑地转过身，疑惑地看着诺埃伯爵，自言自语道：鲁缅采夫居然还没有攻下波兹南，我看来是高看了俄罗斯人，这就不妙了</p>
诺埃伯爵不解道：陛下，波兹南是战略要地，瓦尔塔河更是一道天然防线，普鲁士控制了它，不就为未来的进攻扫清了一条障碍吗</p>
路易意味深长地笑道：我的外交大臣，不要被表面的事蒙蔽了。请将眼界放远一些，你可不是普鲁士的外交官。</p>
诺埃伯爵越发不解了。</p>
路易自顾自地说道：腓特烈二世自西里西亚战争开始就干着侵略他国领土的事，我原以为他在扩张领土之余有着卓越的战略眼光，可现在看来，他就像是一个出身乡下的土财主，只注意到眼前的肥沃耕地，忽视了外面广阔的世界。</p>
诺埃伯爵似有领悟，却因不懂军事战略而又不明所以，只得问道：陛下，您在最初就让奥地利和普鲁士完全撤出波兰，您难道是有什么计划</p>
路易不做声响地绕到了桌子的另一边，自北面指着波兰，问道：你看到这张地图难道就没有察觉什么吗</p>
诺埃伯爵看了看图，不假思索地脱口而道：俄罗斯为收复整个波兰而猛攻波兹南，陛下难道是担心普鲁士在冬季耗损太大，会误了开春后的远征</p>
路易摇头道：我从没有将希望放在俄罗斯和奥地利身，自然也不担心他们会延误远征之事。</p>
诺埃伯爵皱着眉头开始仔细观察地图。他适合做外交官演说家和宫廷权谋者，是一个出色的政客和大臣，却惟独不善军事，不能从事军事战略方面的决策。他吃力地看着地图，苦恼地流着热汗。路易见他如此，忍不住说道：我并不知道俄罗斯会反攻，我是有意放弃所有波兰土地的。</p>
诺埃伯爵猛地抬头，惊讶之余细细一想，问道：陛下难道是想要引诱俄罗斯主力在波兰西部决战不过，这是为什么呢</p>
路易笑了笑说：你猜对了结果，却没有思考过程。我是为了补给线。</p>
诺埃伯爵不懂战争，故而无法像路易那样从细节入手思考，他能猜到路易计划中的战略目的已经很不容易了。</p>
路易手指着莫斯科华沙巴黎等地，向诺埃伯爵说明道：法兰西和中欧经济发达，有良好的道路。俄罗斯和波兰等东欧地区土地广袤却人口疏散，最关键的是道路不佳。俄罗斯补给队从圣彼得堡或莫斯科出发，需要花正常时间的一倍才能到达华沙和西波兰，换言之，我们的补给队也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我要避免补给线处在不利状态，所以就只能将不利送给敌人俄罗斯。</p>
原来如此诺埃伯爵恍然大悟。</p>
不过，这一切都毁了。路易挥手推倒了地图的士兵模型，冷哼道，腓特烈二世一定是手握土地不愿放手，所以才在波兹南拒收。</p>
诺埃伯爵对路易的判断不敢苟同。他凭着外交的经验判断腓特烈二世并非是那种注重蝇头小利之人，可他并不打算开口道出，因为结果已经造成，过程并不重要。</p>
东方的事暂时就这样路易边动手重新摆起被推倒的模型，边说道：普鲁士和奥地利陷在波兰，这正好断绝了我的后顾之忧。我如果是叶卡捷琳娜，必然会利用冬天开展外交攻势。奥地利和普鲁士，无论哪一个站到中立立场，都有可能改变形势。不过，她会放弃在波兰的部分利益吗</p>
诺埃伯爵打起精神，严肃说道：陛下，我会提醒柏林和维也纳的外交官，让他们警惕俄罗斯人的动向。</p>
路易点头回应。他心有疑惑，不明白俄罗斯为什么会在冬天发动进攻。在他的观念中，俄罗斯应该比任何国家都了解东欧冬季的状况。</p>
路易暂时放下疑惑，一本正经地对诺埃伯爵说道：你是我的大臣，我只想问勃艮第公爵和萨克森郡主的联姻是否有利。</p>
陛下想要和萨克森王室联姻诺埃伯爵深吸了口气，深沉地说，法兰西王子和萨克森选侯之女联姻已有先例，不过，现在的萨克森已经败落，与之联姻毫无利益。</p>
路易神秘地微微一笑，摇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究竟是勃艮第公爵与萨克森郡主结合有利，还是让我的一个私生子与萨克森郡主结合有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