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下去了，似乎是难以开口。</p>
“是什么？”路易用着威吓的语气问道。用这种语调说话时，事实上等于命令。</p>
“他们说，”黑衣人犹豫、艰难地说道，“说你是蓬帕杜夫人和法兰西国王的私生子。他们用你和路易·斐迪南的一个夭折的儿子做了交换，以便让他们的儿子能够登上王位。”</p>
“真是无耻。”路易恶狠狠地评价道。</p>
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也不难发现这种说法的合理性。</p>
作为宫廷王子，路易自小离开父母，而且和兄弟们的关系也不是太热。</p>
他在枫丹白露宫与蓬帕杜夫人和祖父待的时间，甚至超过了与亲生父母和兄弟们接触的时间。更为重要的是，现在的法兰西已经出现了以蓬帕杜夫人为首的支持他的派系，以及反蓬帕杜夫人的支持王太子的旧贵族派系。</p>
如果路易不是蓬帕杜夫人的儿子的话，他们恐怕找不到一个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夫人会对他做到这个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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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相信这些！”德·博蒙小姐焦急地对路易说道，“这都是一些无稽之谈，全部不是真的。”</p>
她似乎是在极力令路易不要相信这些。</p>
她是以为路易是一个小孩子，所以担心路易会因此而胡思乱想。但事实上，路易可以比任何人都肯定这些是“无稽之谈”的人，因为他就是当事人。</p>
“听上去似乎是无稽之谈，但是说的人却是头头是道的。”黑衣人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p>
“你赶快给我闭嘴。”德·博蒙小姐转过头去低喝道，“迪昂！”</p>
迪昂？</p>
黑衣刺客的名字是迪昂吗？</p>
路易想起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又忘了是在哪里？</p>
“反正都已经说出来了，把流传的原因说一下又有什么关系。”迪昂反驳了一句，随即对路易说道，“他们如此说的最大一个原因是……你和蓬帕杜夫人夭折的幼女长得很像。”</p>
“因此便认定我们是兄妹吗？”路易不屑地笑了笑。</p>
他差点还忘了有这一点。</p>
蓬帕杜夫人的女儿芳芳，路易确实有些像她，不过那只是穿女装时候的他，事实上在他穿上男装一年后，他和图片上的芳芳就已经相差很大了。</p>
他不再有女孩子的柔美，反而更多了几分男孩的英气。虽然气质上还是免不了带有一些女性化，但外貌上却逐渐往男性那边转了。</p>
“放心吧！我并没有在意。”路易安抚着德·博蒙小姐说道，“我很确定我的父母是谁。”</p>
德·博蒙小姐目不转睛地看着路易，她的目光中带着些将信将疑。</p>
路易看向那位被叫做迪昂的黑衣人，问道：“你叫迪昂？”</p>
“是的。”迪昂很无礼、很随意地回答着。</p>
“请你将身子移开些！”</p>
“为什么？”</p>
“我想看看你的脸。”</p>
“向通缉我吗？”</p>
“不，我不是画家，我记不下你的样子。”</p>
“那好。”迪昂说着便往右走了一步，让壁炉台上的蜡烛光芒再次透了出来。</p>
光线照射在了他的脸上，映出了他的脸。</p>
“你？”路易看着那张与德·博蒙小姐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呆了。</p>
“吃惊吧！”迪昂笑着说道，“很多人都会这样。”</p>
不得不说，迪昂和德·博蒙小姐的脸几乎一模一样，完全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p>
不过，作为女性拥有这张脸，显然只能算是普通，但是，作为男性拥有这张脸，却完全可以说是悲剧了。</p>
“你们的关系是？”</p>
“姐弟。”德·博蒙小姐答道，“我们是双胞胎姐弟。”</p>
“原来如此。”路易道。</p>
迪昂紧接着路易的话说道：“但是，一直以来我们只能以一个人的形式存在。”</p>
“什么？”路易不明白他的意思。</p>
“多谢你伟大的祖父，”迪昂带着怨恨地说道，“他命令我们姐弟只能以一个人的形式出现。无论是去以女性身份去俄罗斯拜会俄国女皇，还是以男性身份去前线战场，我和我的姐姐互相用着对方的身份，又不得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p>
“也就是说……你们中的某一个人是对方的影子？”</p>
“影子？”迪昂顿了顿，似乎是想了想，然后点头说道，“很贴切，很准确的形容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