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徐弘基不愿追究,但他却知道这是丁淮在向自己表态。
“万万不可莽撞,如此一来不是正好给了李信那鄙夫的针对咱们借口?”
丁淮赧颜道:“公爷说的是,标下莽撞了,有欠考虑!”
“老爷,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又回来了!”
闻听此言,丁淮腾的起身,来到门口绕过屏风。
“有多少人?我去将它们杀个干干净净!”
身经百战的丁淮身上杀气腾腾,让那报信的家丁身子不禁为之一阵颤抖,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有,有,总有一百来人!”
丁淮轻蔑的笑道:“刚刚这些人不是被你们都打了个屁滚尿流吗?”说罢便转身向走了过来的徐弘基请示道:“公爷,标下愿率麾下十名随从将它们驱散!”
虽然丁淮的军卒被拦在了外城,但还是容许他带了十名随从入城,而之前被拦在府外没和皂隶们动手,那是情况不明,不便贸然行事,而今魏国公大有打打杀杀之意,此刻的他自然也就投其所好。
魏国公徐弘基欣然点头,“如此甚好,记住了别弄出人命来,徒增麻烦!”
“标下明白!”
有了老公爷麾下大将丁淮的带领,家奴们更是趾高气昂,一路冲出府去,准备好好教训一下应天府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皂隶。谁知,他们刚刚冲出来,只听皂隶们一阵呼哨,又呼呼啦啦的拔腿就跑,眨眼的功夫就跑了个干干净净。丁淮不放心,又绕着国公府院墙外的巷子走了一圈,并未再发现有可疑之人,便又欣然返回府中向徐弘基复命。
复命之后,丁淮领着十名随从离开国公府,准备返回外城军营。由于南京城禁马令尚未解除,一行十一人只能步行。刚刚拐过两个巷口,他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按照往常这几条巷子虽然没十里秦淮那般热闹,但也是人来人往,今日为何竟一个人都没有?但这种念头刚刚闪过,丁淮便觉右脚陡然一紧,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道自右足传来,然后整个身子就因此而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随从们纷纷惊呼:“军门!”可随后,有几名随从也随之摔倒。丁淮本想起身,右足却又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道,甚至将他整个人都拉的在地上滑行起来。粗糙的地面磨破了身上的布衣,擦的皮肤火辣辣生疼。
可丁淮哪有精力理会身上的疼痛,因为他发现自己正被一股力道拖着,快速的滑向旁边巷子的深处。到了此时此刻,就算丁淮再迟钝也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中了埋伏,由此后悔不已!
果不其然,滑行了十几步之后,丁淮便觉有数不清的手脚招呼到自己身上,随后他便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至于丁淮的几个随从眼见主将被俘,哪里还有新恋战,在几十个人的围攻之下只好无奈的束手就擒。
丁淮虽然身子被绑,但仍旧兀自挣扎,口中怒道:“你们这里谁负责,让他来见我!我乃魏国公麾下副将,你们今日所为可是要造反?”
这时,师爷才不紧不慢的从巷子深处露出头来,刚刚的一幕他也是担心到了极点,生怕被抓不住丁淮这厮,反而遭其反噬。毕竟,这些人是身经百战的将官军卒,自己手下的皂隶虽多,若正经对敌,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师爷甚至一顿做好了脚底抹油彻底溜掉的的打算。
但现在不同,丁淮束手就擒,他的底气又变得十足了。
“造反?你身为朝廷武将,纠合家奴袭击应天府皂隶,这次拘拿你,不过是奉公行事。放心,我们不会对你乱用私行,自当交付有司审讯!”
听说交付有司,丁淮不觉头大如斗,他早年曾获罪入狱,吃过狱吏与酷吏的苦头。今日听来忽然便产生了一种一脚踏入陷阱的感觉。他毕竟不是莽夫,眼见威吓不成,便又好言求道:“先生言重,公爷有所命,在下焉敢不从?这并非是在下的本意,只希望先生看在误会的份上,不如,不如放过在下一马!”
丁淮态度陡然软了下来,让师爷一愣,不过他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便嘿嘿干笑道:“是不是误会,也要看丁副将的诚意,应天府的皂隶在这附近走失,如果丁副将能帮着寻找一番,说不定误会就解开了呢!师爷知道丁淮毕竟是朝廷副将,抓在手中是个麻烦,不如就坡下驴以此人换回被国公府擒去的皂隶。”
“如此在下定当竭力帮先生寻找贵部下落!还请,还请先生明人解了在下绑绳。”
丁淮双臂双腿肌肉紧绷,他在寻找机会,等这厮解开了自己的束缚,便突然暴起,一举擒下那为首的师爷,眼前的劣势也可在眨眼间化险为夷。果然,那师爷似乎失去了防备,招呼了 几个皂隶过来。
“去,去将丁副将的绑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