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磕磕巴巴的汉话问了出来,包括朱徽妤在内,了解内情的人都明白,她被出卖了。
“呸!你这贼子,休要胡说,这哪里有什么郡主,她,她是田某……的女儿……”
田复珍还想替朱徽妤掩饰,岂料朱徽妤却拦住他。
“田大人不必,太祖子孙岂有在鞑子面前遮遮掩掩的道理,我就是晋王之女,皇帝钦赐新乐郡主!”
田复珍心头愈发沉重,他明白,郡主既然敢于亮明身份当是存了必死之志。
多尔济陡然哈哈大笑,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即将驯服烈马的兴奋,想不到南朝也有这等烈女子,够味道,真是不虚此行!
看着朱徽妤宽大衣领间露出的半截白皙颈子,他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来人来人,去把帐篷支上!”
多尔济热血上脑,雄心都起,朱徽妤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恐惧,让他更觉受用不已。
田复珍一把将郡主护在自己身后,这也许是他能尽到的最后一点力了。
忽然,一阵嘈杂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竟是一群身着臧红僧衣的喇嘛,纵马疾驰而来,为首一人浑身是肉,又胖又黑。
“多尔济台吉,还请速速移营,大水将至,再晚就过不去南河了!”
这让多尔济大为扫兴,只听声音都知道来人是他的父汗也就是塞旺汗最宠信的法王罗桑坚赞,塞旺随着年龄渐老日益年老体衰,精神上便更加依赖宗教,由此格鲁派一支在乌珠穆沁部逐渐势起,这个大喇嘛的地位便也一日高过一日。
更让多尔济感到不满的是,很多的蒙古部众居然也对格鲁派日益虔诚,大喇嘛罗桑坚赞虽然名为法王,但在蒙古部众中却已经隐隐有了活佛的架势。这种架势也使生性敏感的多尔济感受到了一丝丝隐隐的威胁。
“法王莫要诳人,何来大水?”
罗桑坚赞一抖脸上肉蛋子,嘿嘿笑道:“大水淹了讨人厌的汉奴,一时半刻这南河水就要涨上去了,咱们还是抓紧过河才是,否则被明朝援兵堵在南岸,那就不好玩了!”
多尔济眉头一跳,“援兵?”
“正是,据报已经出了居庸关!”
经过大喇嘛罗桑坚赞的搅合,多尔济全消。
“过河,过河!”
多尔济虽然狂妄却不是目空一切,居庸关距离此处太近了,此时此地绝对不是与明军决战的最佳时间地点。他干脆利落的很,立即便有了决断,所有人尽速撤离,至于那群辅兵俘虏,就算他们命大。
但那明朝郡主却不能放过了,一指朱徽妤。
“你,乖乖跟我走,否则,他们都得死!”
这句话却是用汉语说的,朱徽妤被吓的一哆嗦,随即便一咬牙上了蒙古人牵来的马匹。眼见郡主即将被只身掳走,田复珍如何能同意,死活要拦着。这可惹怒了多尔济,当即便要将他砍杀。
还是朱徽妤一句话起了作用。
“田大人是我的老师,要我乖乖跟你走,就先放了田大人!”
多尔济反而笑了,“好好好,郡主发话,自当从命,来呀,给这汉狗牵匹马来……”
一众蒙古人刚刚过了南河,水位便陡然涨了起来,果是大水来了。半个时辰后,大水溢出河道,南河往南,整个永宁到延庆陷入一片泽国。
而总监宣府军务秉笔太监李凤翔带着大军刚到延庆州,面对茫茫一片汪洋则只能望而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