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一番,说道:“看来沈道友前世成道的时候,比我等料想中的还有更早。宝相,你修炼三千余年,可曾听过这样一位剑术通天的前辈高人?”
天狐宝相冥思苦想一番,摇摇头道:“我虽入道年久,可从前都是懵懂修行,直到宋时,才有所成。但凡大一点的门派,都不敢招惹,何况是这等堪与祖师比肩的人物。”
极乐真人也不意外,叹道:“这等前辈高人,若想隐藏,确实不会叫人轻易知道。”眼见着沈元景如今道行,任谁也不会相信,他前世毫无修道根基。
……
白谷逸拿不到七宝金幢,只得拼尽全力,不拘何种道法神雷,胡乱打出,却因清玄门下三柄飞剑厉害非常,越来越显狼狈,几要抵挡不住。
朱梅心中着急,叫道:“岳雯,快你去帮你师父。”他又挤出一分力气,将元磁星辰顶住。
岳雯腾出手来,忙一个闪身,落到场边,抬手一道两仪神光打向米明娘,却是斜里现出一颗神雷拦截,两相碰撞,爆裂开来。
杨达站到他面前,说道:“岳道友若有兴致,不妨同我切磋一番。”扬手就是十多颗神雷,罩向对方全身。
岳雯识得厉害,不敢怠慢,仍旧催动两仪神光,将之尽数化解,说道:“杨道友,还望你看在与我师弟周淳乃是结义兄弟的份上,双方罢手,解清这番误会,如何?”
杨达笑着摇头道:“当日我同他在峨眉上相聚,就曾说过,将来若是有缘再携手抗魔,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双方兵戎相见,也不要顾念什么交情,生死由命,大不了来世渡回便是。
我等兄弟二人都是如此,何况他这师父,和我一点关联也无。今日是他先以大欺小,犯了两家前番约定。我师父不亲自出手,已经算是大度。
若他连我师妹师弟三个,都不能应付,纵有损伤,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我念及你对我三弟照应,已经让了一招,此后再不留情,岳道友还是想想如何自保吧。”
他双手一扬,阵阵神雷非从法力从生出,而是自虚空引动,往岳雯头顶落去,逼得对方一阵手忙脚乱,使出浑身解数才抵挡下来。
极乐真人吃了一惊,脸色凝重望去,说道:“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广成秘法,无始神雷。奇怪,这样本领,就算是广成嫡传、峨眉所有的《紫青宝箓》中,都未曾记载,清玄道友门下怎会懂得?”
玄真子自然也认得出来,再也忍受不住,鼓动全身法力,驾驭灵翠峰,合身一扑,从天上直直砸落。
沈元景长啸一声,先抖落百多道剑影,照着玄真子俯冲而下拦截,接着周身紫光大作,又一瞬间转为金光,紫金流转,合而为一,一道剑影虹化而去,势如流星,撞在卢妪身上。
金光炼魔,猛然绽放,嗡嗡几声细响,黑烟连同其中大小各类魔头,在光芒中尽化虚无;紫气往里收缩,卢妪连惨叫声都未能发出,身躯消散,元神脱身而出。
沈元景正要一鼓作气,将之神魂打灭,忽然一蓬寒星洒落,散在卢妪四周,三百六十五点青光亮起,里头传出声音道:“沈道友,还请给我一个面子,手下留情!”
他猜到来人是谁,轻笑一声,随即调转飞剑,一个闪烁,撞落在灵翠峰上,将玄真子连人带宝砸到海中;又回剑一斩,“嗤”的一声,那七宝金幢上竟裂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此宝自有灵性,金光一拢,急速往外飞去,难以追击。沈元景也不理会,转动剑光再杀向白谷逸。
白谷逸慌忙中放出飞剑,元磁神光尚且未有作用,听得“叮”飞剑便被九天元阳剑斩断两截。他无奈只得将龙雀双环放出,套住余英男和米明娘两柄飞剑,转身化光而逃。
那元磁星辰立刻将双环吸引,连带着太白玄金剑与无尘剑,一起拖去。两女连忙运起法决,紧往回拉。
沈元景大笑道:“怎容你逃脱!”九天元阳剑忽闪一下,便要落下,突然一道极隐秘的长墙横空隔断,将剑拦住。
他纵剑往前一挺,也刺之不入,骂道:“老秃也来凑这个热闹?”
白谷逸认得是大智神僧的大旃檀如意神光,当即大喜,停下脚步,正要说话,却不防有一道金光照在身上,定了一定,正要浮起护身法光,已然迟了。
古神鸠找准了机会,幽光浮动,剑化无形,闪现出来,一剑将他头颅割去,并以斩神之法,连元神一起灭了个干净。
“轰”的一声,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掌,拍落下来。
沈元景叫道:“天蒙和尚也要动手?”身化紫光,分出五道,将杨达、司徒平、余英男与米明娘、古神鸠,及那元磁星辰一卷,聚拢一起,一个闪烁,眨眼消失天边。
九天元阳剑金光一晃,便化虚无,追随而去。
元磁星辰既去,千丈海面失了支撑,轰然落下。
空中传来一声叹息,那巨掌往下一抹,海面顿时风平浪静,一切如故,只湿漉漉的山头,述说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