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从五云步出来,因有心事,也不架剑光,信步而行。
传闻中的几个老魔这么早就出手,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也显示这天地大劫是愈演愈烈,可他还未有做好准备,门下弟子尚不足以和峨眉争雄,自己法力还不够与几个老怪物匹敌。
若是现下就开战,非正魔两教中人,定然不能够独善其身,除非他学着赤杖真人,一去几万里之遥。
只是这样恐怕也难以躲避灾祸,天机还不知道会最终演化到个什么地步,天劫之下,也不见得就能逃脱。
不知不觉到了文笔峰前,但见莺飞草长,山松涌浪,层翠叠峦,岗岭起伏,再往上便是餐霞大师的洞府,有人下来,他不愿与之见面,便准备离去。
才走不多远,从松林出来一个女孩儿,约莫十多岁,穿着一身白衣,见到远处沈元景,先是一愣,继而放出飞剑,轻喝道:“来者何人?敢到黄山文笔峰窥探?”
她恰好见着来人转身,以为是做贼心虚,是以出言呵斥。
沈元景听了此言,倒是不好再走,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本是过来访友,无意路过此地而已,山上无非是餐霞洞府,又甚好窥探的。小姑娘守护洞府之心可嘉,只是有些大惊小怪。”
小女孩心中一凛,文笔峰与许飞娘所在的五云步相隔不远,若说走错倒也正常。只是师父常说她们这个邻居心术不正,心怀叵测,让她们几个弟子不可过多接触。
于是她认定眼前之人也是恶徒一流,便又开口道:“若我这样的小孩子迷路倒也正常,你这样的大人难道连个门都找不到?
且为何一见到我便离开,分明是你心里打了坏主意,要窥探我家洞府的虚实,好图谋不轨。”
“你是唤做周轻云罢?小小年纪,这么多的心眼,和你父亲倒是一样。”沈元景见其模样,和周淳又许多相似,勾起记忆,轻笑道:“黄山文笔峰上,有什么东西值得窥探的?
我转身要走,无非是不想撞见餐霞道姑,免得心情不好,忆起前仇,出手没个轻重,伤了人,叫旁人捡了便宜。”
小女孩立刻大怒道:“果然是邪道贼子,连我的姓名都打听清楚了,还敢说没有其他心思。”说罢放出飞剑,往对面攻去。
沈元景也不见动作,只一下伸手,便将飞剑捉在手里,不顾对方小脸煞白,仔细瞧了瞧,说道:“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过还没到你身配青索的时候,倒也勉强够用。”
大手一松,那剑又飞了回去,这次周轻云不敢动作,只是满脸戒备,一边悄悄放出信号。
“小小年纪,便如此冲动,今日若不是遇着了我,就凭你身上那点护身法宝,哪里还有命在?”沈元景只做不见她的动作,说道:“
另外敌友不分明的时候,还是懂点礼数的好。方才那些言辞,你且问问你师父及你父亲,看看他们敢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这时山上起了动静,他轻轻一笑,一道虹光闪过,瞬间远去。
片刻之后,从文笔峰上落下一道剑光,正是餐霞大师,见周轻云无碍,才松了口气,板起脸喝道:“轻云,怎地如此顽皮,趁我打坐就偷跑出来。”
她见其有些魂不守舍,又担忧的问道:“你放出信号,可是遇到什么事?”
周轻云回过神来,连忙将方才的事说了个分明,问道:“师父,那是何人?似乎认识你也认识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