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三天后的慈善募捐活动你还想不想参加?”
“这么说你答应了?”女子眼睛一亮。
海格力斯耸耸肩:“我为什么不答应?”
身为文登巴特“有头有脸”的人物之一,海格力斯时常会收到这样那样的慈善募捐活动邀请函。像这种有助于“洗白”,又能露脸,提高知名度,扩大关系圈的活动,他自然非常乐意参加。
像这种拔一毛而得九牛的活动,有钱人谁不喜欢?既有利益,还能接受穷人们的感恩戴德,又能消弱内心中的负罪感,对他这类人而言,有百益而无一害。
“吧唧。”女子抱住海格力斯的脸使劲亲了一口。慈善募捐活动,在她看来,更像是一场名流汇聚的联谊会。做为一名年轻的女演员,要想在星途上顺风顺水,平步青云,关系,手腕,知名度,远比演技重要的多。
能结识几名贵族最好,富商老板也不错,当然,貌美如她,肯定会是联谊会的一大亮点,裙下臣,备胎什么的多多益善。
说到底慈善募捐就是一场游戏,一场属于名流的狂欢,岂是某些土财主、暴发户云集的这筵那筵,大会小趴能比的。
“好哥哥,亲哥哥……”女子脸上笑容更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只要能参加联谊会,别说叫亲哥哥,叫亲爹地都成。”
海格力斯的脸上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转身走到旁边的酒架,取出一只高脚杯放到面前凸起的平台上,又拿下一瓶已经喝掉一半的威士忌,在高脚杯倒入浅浅一抹,然后用手托起,轻轻摇晃着走到窗前,同女子手里的酒杯碰在一起。
“干杯,米兰达。”他笑着说道,浑浊的眼睛里闪出几许笑意。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晃晃里面的酒液,看玫红在阳光下渲染开,说一声“真美”,目光含笑,一面将高脚杯触碰下唇。
海格力斯把酒滑进嘴里,由背光的地方看去,血一般红亮。
米兰达的姿势要更加优雅,迎着窗外化开的晨曦,微微扬起好看的头颅,让高脚杯微微倾泻,任那一弯玫瑰红顺流而下,像叶尖滑落的露珠一样进入口腔。
毫无疑问,米兰达是一个美丽而又优雅的小妖精,有很多人喜欢她,上到八九十岁的老人,下到十四五岁的未成年……自然也包括海格力斯。
然而就在海格力准备放声大笑,宣泄内心的满足感时,异变抖生,只听“砰”的一声碎响,前方含情脉脉凝视着他的米兰达的脑袋如同一颗红瓤白子的西瓜,整个爆裂开来,鲜血与碎肉溅满海格力斯全身。
“哗啦啦。”防弹玻璃分崩离析,碎片滩了一地。
鲜血在床上涂开,将奶白色的床单染得一片血红。海格力斯的脸上沾满血珠,浓重的血腥味由面前的无头尸体上散出。
海格力斯见过死人,更杀过人,他见过血肉横飞的修罗场,还亲手斩断过敌人,乃至不听话的女人的手脚四肢。他知道血是红的,脂肪是黄的,内脏是五颜六色的,他本身就是一名屠夫,一名专职杀戮的侩子手。
然而,此时此刻,老练如他,亦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蒙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上一瞬还在与他把酒言欢,撒娇卖萌,下一瞬就被爆掉好看的脸,成为一具血流如注的无头死尸。
这样的一幕,如果发生在常人身上,轻则吓尿,重则变成痴呆。
海格力斯整个人都吓蒙了,所有的神经兴奋快速消退。但他没有尿,更没有被吓成白痴,他在想一件事。什么武器能够一枪把防弹玻璃打碎?什么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过周围的封锁线,进入别墅内部。
海格力斯第一时间扔掉手里的酒杯,来不及厌恶,更来不及清洗满是鲜血的身体,一骨碌翻到床下,躲在床头柜后面朝外面望去。
阳台上没有人,远方也看不到狙击手,海格力斯满脸狐疑,子弹是从哪儿来的?敌人到底在哪儿?
他想动又不敢动,只能扯着嗓子向外喊:“戴维,戴维。”
戴维是他的贴身保镖,一名有着敏锐观察力与极高警惕性的退伍特种兵,像这种时候,戴维应该正朝这里赶才对。
不过,任凭他喊了又喊,外面却是静悄悄,毫无动静,只有海风拂过洋面传来的微弱涛声。
海格力斯的额头淌下一道冷汗,他望望床上的女尸,自忖这样不是办法,刚要就着床头柜的掩护,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枪。
“咯吱”,阳台上传来一声踩爆玻璃的脆响。
“什么人?”海格力斯瞬间扭过头,向外望去。没人,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怎么回事?海格力斯不信邪,同样不信鬼,他呼出一口浊气,继续摸向枕头下面的手枪。
然而,就在这时,“嘭”的一声轻微震响,雪白的绒毛就像天女散花一样漫开,轻飘飘落在床上那片鲜红中。如果米兰达的脑袋还在,这或许是无比凄美的一幕。
当然,不管是凄美还是凄惨、凄厉,海格力斯都没心思去赏鉴,他再一次扭过头,望向房间的一处角落,枪声就是从哪儿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