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洗澡就是慢,潘雪晶在浴室里泡了两个钟头。天气热,卧室里又没有别人,她索性带着暖融融的水雾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走出来,沐浴后的肌肤白里透红珠圆玉润,乌油油的长发结成一条粗辫随意搭在胸前,酥胸若隐若现。这香艳的镜头,自然又让高翔看了个饱。好在有了之前的体验垫底,他倒没再流鼻血。男生初次见到美女裸体时流鼻血说明他很纯洁,看一次流一次,只能说明他有毛病。
拿浴巾擦净身上水珠,潘雪晶打开衣橱,挑选今夜出行的服装。挑来选去,选中一套嫩黄色绉纱连衣裙,上身是吊带样式,小露一点酥胸,短裙下摆仅能遮住大腿,不着丝袜的美腿裸的暴露在空气中。以她现在的心情,穿成这样未免性感的不合时宜,可是潘雪晶偏要选择亮色的衣服在今夜穿,用以表明不向病魔屈服的决心。。
橘红色兰宝基尼驶出车库,发动机柔顺的嗡鸣使潘雪晶获得了难得的放松。午夜飚车虽然不符合玉女偶像的形象,却是她无法割舍的嗜好。在这座城市里,其他地方也一样,她没有真正可以交流内心感情的知己,痛苦与烦闷只能倾泻在沉默的公路上,企盼夜风吹走不快,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虽然下着雨,北京的夜晚繁忙依旧。潘雪晶习惯性的踩下刹车,感觉有些不对,跑车没有减速的迹象,连续踩,还是没有用,嘀哒嘀哒的雨声,倒视镜里,路面积水泛起斑斓的油彩……
握着方向盘的手失去血色,潘雪晶紧咬嘴唇,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怖,驱车驶上环城公路。。
雨越来越大,雨刷在车窗前晃动,仿佛催人入睡的钟摆,潘雪晶抬眼望去,夜幕仿佛一头匍匐在公路尽头的巨兽,张开漆黑的喉咙等候她自投罗网……
一道银色电流呼啸而至,与失控的跑车并肩奔驰。
高翔侧身探出舱门,隔着雨幕焦急的拍打车门。
受惊过度的潘雪晶没有觉察到他的警告,对面开过来一辆大货车,刺耳的笛声吓得她手指痉挛,跑车在马路上划过一道弧线撞向货车。。
潘雪晶几乎感觉得到死亡如寒冷的潮水直压下来,然而刹那间,一道亮丽的彩虹照亮夜空,改变了她的命运。
“快——跟我走!”陌生男子的嗓音在耳畔回荡。
潘雪晶艰难的侧过脸,银色的飞碟与银发少年同时映入眼帘。狂风挟着夜雨无情吹打着玻璃窗,少年挥动七彩长剑切开车门,穿越凄风冷雨,向她伸出援手。不甚强壮的手臂,成为架通在死亡与新生之间的钢铁桥梁。
失去知觉的小手被包围在他那火热的掌心里,顺势一拉,潘雪晶登上飞碟。比死亡更强大的力量震撼了少女的芳心,火辣灼疼的情感在血管里流淌,直欲披肝沥胆生死与共……偎依在陌生少年温暖的怀抱里,潘雪晶忽然感到自己好脆弱好迷茫,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兰宝基尼撞上货车后乒乓球似的弹开,重重的砸在防护栏上剧烈爆炸,成为一朵点缀北京夜景的昂贵礼花。
飞碟降落在香山一脚,舱门敞开着,高翔和潘雪晶并肩坐在地板上。潘雪晶紧搂着高翔的胳膊,好像那是一根救命稻草。夜风吹拂红叶,细雨落在脸上,两个人同时从死里逃生后的心悸中惊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避开对方的视线。潘雪晶悄然放开高翔的胳膊,背靠舱壁掩面抽泣。
高翔关上舱门,站在灯光下俯视潘雪晶。。
“给——”
少女胆怯的抬头,看见陌生少年递来自己的外套。
“凑合着擦擦脸吧,我这里没有手帕——”
话说到一半,高翔连忙别过脸去,耳根臊得发烫。被淋湿得不止是脸,潘雪晶全身都被雨水和冷汗浸透,薄如蝉翼的绉纱连衣裙贴在身上,形同半裸。潘雪晶出门时没打算去见任何人,胸罩都没有穿,隔着透明的湿衣,明显看见两座雪峰上凸起嫣红的花蕾。高翔抓抓头发,回想起刚才亲密偎依时胳膊上柔软饱满的触感,一阵心醉神迷。
潘雪晶也发现自己的形象实在难堪,急忙把外套披在身上,苍白的俏脸浮起两抹羞红。。然而潘大小姐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黑白分明又带着朦胧的眸子却大胆的望着高翔,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高翔读懂潘雪晶的心事,拿笔写道:“塞壬,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然后连记事本一同递给她。
潘雪晶看罢微露惊色,写道:“你是写念师高翔对不对,我从楚君瑜教官那里听说过你的事。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不必迁就我,你讲话,我写字便可。”字迹娟秀,用词雅致,真是文如其人。
“潘小姐,我只是凑巧碰上帮了你一把,用不着客气。。”这么说当然是不想潘雪晶知道他在偷偷监视。
潘雪晶感激的一笑,写道:“我们都是君瑜姐的朋友,不必见外,你叫我雪晶就好了。”
高翔害羞的抓抓头发,低声唤道:“那当然好了,雪晶……”能够与偶像坐在一起,像朋友似的聊天,高翔感觉像在做梦。
潘雪晶本来心情黯然,看见高翔腼腆的样子,心情忽然好转很多,写道:“你刚才从天而降的姿态好像蜘蛛人喔。”
“是吗?对不起吓到你了……我也不想用那种古怪的方式见面,当时情势紧迫,我想不出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