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政治的作用了。”曹开道却有自己的观点,他知道问题的所在,因而说道,大家都支起耳朵细心听他的分析。
曹开道接着说道:“战争是什么呢?在和平时期,我们不可能对战争有多深的理解,可是真正的到了战乱的时期,我们也很糊涂。这都是因为战争在一定程度上有不让我们一般人明白的地方。它是和平时期政治的延续,是政治升华的结果。大多数人都对政治的尔虞我诈感到憎恨,实际上,战争不就是因为政治用尔虞我诈的方式无法解决所导致的结果吗?”
黄元等人都愣愣的看着他,谁也没有明白他说的什么,马川翔却道:“你的理论太好了,就是没人听的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曹开道两眼向上翻了翻,怎么可能,这可是他听一位大儒说的话,借来装门面的,谁知道会有这种下场呢?
“说正经的,”马川翔道,“这里面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针对谁呢?”曹开道正色的道,“不可能是针对我们前锋营的吧!”
马川翔道:“我们还没有那个档次,朝圣军哪里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拿整个军队的命运开玩笑。”
“我们不是内奸吗?”罗易象有点话要说,可出来的仍然是没什么建树的东西。
“内奸?我们?”
曹开道与马川翔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同时一震,可能真的有内奸,但这内奸绝对不是他们,那会是谁?他们不敢说,也不知道说什么,说给谁听。如果,只是如果,他们报告的人就是内奸,下场就可想而知。
“谁是内奸?”罗易发现他两人的神色有点不对,问道。
马川翔不自然地小道:“那谁知道,你不是,我也不是,大家都不是,内奸之说本来就是猜测。”
罗易还不死心的道:“可是,这很明显的有问题嘛,既然没有内奸,那就是我们的统帅有问题了?”
马川翔突然正色的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有问题,你想,他会在这个非常时期接手吗?”
“那到底有什么问题?”罗易有点急噪的问道。
马川翔道:“我们现在只能认为,这是上面的计谋,预示我们将要扬眉吐气的计谋!”说给罗易听,实际也是说给自己听,现在只能强迫自己相信这是最好的解释。
天宇军撤退的很快。也不知什么原因,这么多人马,很快就消失在朝圣军的眼前,他们也只是停留了顷刻。现在追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有见到任何天宇军的迹象,甚至天宇军撤退的痕迹都难以发现。
罗易小声的与黄元交换他们的意见,黄元倒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现在都有点怀疑,罗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上战场,心理上造成了什么缺陷,不然,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他如此聪明过?
罗易见黄元也没思考,就对他的话反驳,知道他也不是很关心这个,只好自个儿在一边瞎想,希望能得出与众不同的东西。
正在他们为种种奇怪的现象不解时,上面又有命令下来,让他们全速前进。
罗易小声的嘀咕道:“早就该有这样的命令了,看象什么,哪里是在追敌人,就象在游山玩水。”
黄元笑道:“在战场上游山玩水,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罗易知道黄元在笑话他,用刀背在他肩上磕了一下,道:“你管我!”说着就撒开大步向前冲去。在前锋营中,如果说跑步,尤其是长途奔跑,罗易说第二,绝对没有认为自己是第一,就是马川翔也不敢。
看着健步如飞的罗易,黄元无奈的摇摇头,他怎么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当大家都在为未来的担心的时候,这小家伙却没有任何应该有的悲伤呢?要知道,他们现在的命运还真的没有任何的保障,对前途没有谁能说清楚,象这次的追击敌人,就有点莫名其妙。
罗易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他明白,自己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别人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而自己,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明天将会怎样,现在或者还有一点希望,希望能在军中有一个好的出路,可看到无论是朝圣军还是天宇军,都存在这么多无法让人明白的事情,他感到无可适应,对什么都无所适应。他虽也在战场上杀人,也可象大多数人一样,对不满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发泄,可真的,就是没有那种能容入这种生活的感觉。现在的他就象没有任何目标的猎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社会中。
残冬的污雪,仍少数的积留在阴暗的角落,满眼望去,漫天的朝圣军人马掩盖了大多的污处,杂乱无章的旗帜,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转战多年的军队,既缺少应有的严肃,也缺乏军队的纪律,谁会对他们还报有希望呢?
罗易按了按自己的狭锋刀,有点不耐烦的看着没有任何迹象的前方,自语道:“这要追到什么时候?”
黄元道:“谁知道呢!”
“发现目标!”前面很突兀的传来不知道令人该高兴还是该沮丧的消息。
前进的队伍煞时更加混乱,突兀的声音仿佛在大营中丢下了炸弹般,毫无组织的追击发展到了顶峰,罗易与黄元很快被人群冲散。
罗易赶紧抽出自己的兵器,挥舞着,向人群最集中的方向冲去。大声的叫道:“这是怎么了?”
没有谁有闲心给他答案。
很快他就发现了天宇军的旗帜,丝毫不见混乱的旗帜。
整齐的军队在缓慢的向前推进,朝圣军象发现宝藏般,不要命的向他们冲去。
马川翔心中大急,他以手上工夫见长,为了战场上冲锋陷阵,换了一把斩马刀,使来及不顺手。见这士兵伤到自己,大是气苦,左手微抬,灌满真气的一掌,喷薄而出,缩尺成寸,瞬间印到士兵的胸膛。
这士兵前行的身躯,稍作停顿,如断线纸鸢,狂退不止,张开大嘴,热腥的鲜血从肺腑中灌喉窜出,拉下一道凄美的彩虹。
马川翔恨恨的挥起斩马刀,带起无尽沙尘,运足自己的真气,在前面的天宇军士兵身上,狠狠劈下。把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怨恨,所有的心情,都容入这一刀中。
前面的士兵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对他的这一刀毫无准备,眼怔怔的看着刀锋向自己的头颅压下。
眼看这士兵就要如此结果,从一边很突然的,没有任何征兆的冒出一把丈八银枪,硬生生的磕在马川翔的刀背上,马川翔一震,身躯连晃,向后急退,手中的斩马刀差点离手而飞!
“权雁飞!”马川翔叫道,不用看,他就知道来人是权雁飞,他与权雁飞打过交道,在上次的九月之役中。
马川翔心中是又气又恨,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会落到这种地步。
权雁飞哈哈大笑两声,也叫道:“马川翔!”
马川翔止住后退之势,刚才他没有任何的意识,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天宇军的主要将领,所以被权雁飞偷袭了一记。
权雁飞废话不说,手中的丈八银枪有如蛟龙出洞,闪电般向马川翔的面门扑来,抖起漫天银光,本人象突然消失在马川翔的身前。
马川翔丝毫不敢大意,右手的斩马刀一紧,体内的真气螺旋上行,卷起体内所有力量,沿着这把普通的斩马刀急剧凝结,刀身散发出短短的锋芒,照准扑来的银枪强行迎上,两人真气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掀起周围潮湿的黑土漫天飞舞。
权雁飞的手臂巨颤,漫天的枪影倏的收敛,一条银龙在半空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身躯不由向后一挫,小退半步,心中大骇。
马川翔只感到手中的斩马刀突然加重,随即一轻,向上猛跳,撒开刺眼的青芒,挡住了他望向权雁飞的视线,真气回旋,心口一闷,连退三大步,知道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
还是权雁飞技胜一筹,今天看来要想讨好,怕不是很容易的事。
马川翔凝视手中的斩马刀,仅仅是一击,太半的刀锋成了锯齿,可想在两人的兵器接触的一瞬间,真气的冲击有多大。
权雁飞不等自己的身躯停稳,上前一步,银枪象一条有生命的毒蛇般,划开空气的阻碍,带起清晰可闻的啸声,再次向马川翔不稳的身影奔去。
马川翔强硬的阻止后退的趋势,左掌向外一翻,靠向他的一个天宇军士兵箭矢般腾起,抛落。手中的斩马刀借这一顿之力,从下向上撩起,复向闪电般本来的银枪迎去。他已经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硬拼。
权雁飞冷笑着,目光射向这个可以与自己走上几招的对手,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几分怜悯,几分惋惜更多的是讥笑。
马川翔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看着权雁飞嘲弄的目光,真气涸泽而渔的暴长,夹杂着说不清的浓浓血腥味,手中的斩马刀带起无边的怨气,仿佛要掩盖过刚刚升起的、冷冷的阳光,掀起飞沙,疯狂的向银枪撩去!
权雁飞大叫一声:“你的忌日到了!”银枪脱手而出,比之刚才快上百倍,旋转着,反卷马川翔带起的飞沙,惨烈的向马川翔腹部插去!
马川翔的斩马刀此时正迎上银枪的前端,只感到体内真气一滞,权雁飞枪上的内功排山倒海般的带着自己的真气反卷回来,鲜血夹杂受伤的肺腑残块,在半空拉出一轮血雨,银枪仅仅一顿,枪头微向上抬,速度不减的继续向他的头部射去!
马川翔大惊,脚下连退,想把手中的斩马刀再次举起,仿佛重逾千斤,体内的真气贼去楼空,斩马刀微起半尺,又无力的垂下。
眼看着不断接近的银枪,迅速的在眼前扩大!
真的要死在这儿吗?
马川翔眼中闪现最灿烂的光芒,同袍兄弟,妻子儿女,还有现在的朝圣军!
权雁飞突奔向飞掠的银枪!
马川翔后退的势子突然一顿,银枪象在眼前放大般无限扩大。
很明显的感到,银枪急旋的枪尖在额上一顿,旋转着破脑而入。
银枪的枪缨在脑门前一顿,受阻的枪势连颤,枪缨在马川翔的面门天女散花般覆盖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