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过两千吨的双体船高扬着宽大的中式硬帆,比其他船快四五成的速度快速行驶到湖边新建成的深水码头。!由于大部分货舱都在水线之上,所以卸货速度快的多,驻扎在港口的森林牧师们甚至指挥两个比蒙树卫到船边帮忙卸货。
当船上赶下一群群咩咩叫的活羊时,东郃子和米德兰也带着蛇王也现身在码头:“156只羊,在一天内一次性运到。一个月光是羊就能运送四五千只,足够养数万的军队!只要你签下这个合约,每天都有几艘这样的船供应食物和其他物资。只需要招揽那些愿意卖命的底层蛇人和低级蛇人武士,你就有足够的本钱陪那些叛贼玩儿到底!”
蛇王有些动心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这么大的物资供应量,以前做国王时都没有啊。全被各层贵族和祭司把持着,而现在全都由我说了算!嘿嘿嘿嘿嘿只不过眼前这契约里要把大量沼泽卖给绿松公司,虽然这公司会每年上缴大量的税收,但这么大的量
“这些土地本来就不属于你。”东郃子‘亲切’的拍着蛇王肩膀说:“以前,它们属于贵族和神庙,现在它们是无主之地,数百的蛇人贵族和强盗都想着瓜分他们。你甚至连税收都拿不到!而现在,虽然名义上是卖给了绿松公司,但实际上还是在你的掌控之下,你有机会获得税收,做一个真正的王者!!不是吗?如果放弃这个契约的机会嘿嘿。你永远都不可能拥有一点收获,就像现在这样!”
“支持我的战争,这要花很多钱。”处于巨大诱惑中的蛇王还在试图保持理智和警惕:“很多很多的钱!!你们就凭这些沼泽的出产物就能把钱赚回来?”便听东郃子说:“这叫‘发挥比较优势’,你们的潜力因为武士集团和祭司集团的阻拦而没有发挥。现在是改变这种情况的时刻了!沼泽如果得到充分利用,出产的植物将成为木铜、草革和其他东西的重要添加物!你也知道,这些东西的销售情况很好。种植那些植物,然后通过贸易换取外地的牛羊猪,其数量比在沼泽养水豚好多了,而且还不影响你们的渔业。”
听到这巨大的利益,蛇王不小心脱口而出:“我要是把这些地都占下来。然后买原料给你们。岂不是要发大啦。”但立刻被东郃子暗暗教训了一下:“但你现在还没有这些土地!而且,你也需要我们来收购这些原料。没了我们,你也卖不出去!”
了解到自己的利益界限之后,在小心肝砰砰跳声中。蛇王有些手发抖的签下了契约。但他兴奋的带着几个双足类人的低阶蛇人。去清点第一批援助物资时。米德兰有些忧虑的上前问:“真的要支持他重新做国王?万一他坐上了王位,然后翻脸怎么办?”
“切!他顶多算半个庄园主。”东郃子小声说着:“你想想,在过去的时代。一个小贵族统治几个庄园,每个庄园都能独立运行,除了盐铁等重要资源需要从外购置,其他的就不需要了。庄园自己能生产自己所需的绝大部分东西,能与世隔绝的存在下去。很多庄园构成一片贵族领,许多贵族领构成一个王国。”
“而他呢,他以后不养水豚了,连食物都要我们用船从外地运来,没了我们的支持,他连食物自足都做不到——他连一个庄园主都不如啊!至少庄园主还能做到粮食自足。而栽种植物、购买植物,全都是森林教会的人。这些人一撤出,他的经济体系就会立刻崩溃,会被周边的旧势力迅速吞噬。所以,绿松公司才是一个‘庄园’,而他,只是这个庄园里的一个长期雇佣小工头。”
“我们也是小工头吧?”米德兰似笑非笑的问着,而东郃子也不掩饰的回答:“是的!随着运输技术的不断发展,大宗货物运输的日益便利,这样的‘跨国庄园’会越来越多!不管大家愿不愿意,都会这样。”
米德兰有些不甘心的上前追问:“真的没办法阻挡吗?”便听东郃子语重心长道:“通过贸易和运输,换取的物资足够帮蛇王打倒本地贵族,这说明:本地出产的资源,无法压倒贸易和运输弄来的资源。拒绝贸易和运输带来的资源,就是扼杀自己的未来。”
他对米德兰郑重说道:“只有立足于领地,拥抱外界的贸易,才有未来!以本土为基本盘,向外发展贸易系统,就像章鱼伸出触手一样伸入到其他地区和王国,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这样才是未来你和你父亲要关注的重点方向。”
米德兰沉吟道:“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怎么统筹?”东郃子答道:“以前是为了平衡或改变国内利益格局而决定国外交流和经贸往来。为了照顾这个集团而提高关税,为了照顾那个集团而降低关税。某个集团上台就支援东边的国家,另一个集团上台就支援西边的国家。先看国内情况再找国外势力配合,实在不行,就闭关自守,保住自己的生产体系。而将来,则是根据国际贸易和经济大局来确定国内利益格局,先看国外资源机会,再看国内应该怎么做。国内利益集团若肯改变,顺势而行,那就一起发财;若是不肯,那就只有整倒了。”
米德兰问道:“这就先要有个强有力的顶层统治者,否则很难改变国内利益集团的。”东郃子答道:“没有强力统治集团也行,只要你对外的对手足够弱就可以了,你可以通过劫掠别人的利益来满足各个利益集团,让大家陪着你继续走。就像坎瑞迈阿经常做的那样。”
米德兰笑了笑:“我们的对手都比较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就是要我们抛弃本乡本土、以本地资源为出发点的想法,先看周边乃至整个世界里可以获得的资源。然后决定怎么办。”东郃子点头道:“孺子可教,比这位看似精明,其实不咋样的蛇王大人强多了。”
等蛇王回来的时候,整个蛇都精神抖擞:“只要你们能保持支持,收复大半国土没有半点问题!到时候我的国土就是你们绿松公司的乐园!”看来他还是对国土完整念念不忘。可惜东郃子拿出一张大大的详尽地图,指着蛇国中间靠背的一片丘陵地带,直接把这念头掐死:“你的极限就是这里,丘陵以北、沿着河流的长条地带就是你的新国土。西边是我们的地盘,东边是长湖,我们的商路练成一片。势力首尾相顾。又避开了南部的天然传送门,可以高枕无忧了。建议你起一个新的国号。而这片丘陵就是你佯攻其他地区的据点,也是防守的据点。”
“佯攻?”蛇王不是很理解:“为何要佯攻?”便听东郃子讲解:“你复国了,其他蛇人贵族必不会罢休。有一定的可能性联合起来进攻你。占领这片中间区域。就是把国家各地的势力分隔开来。谁对你有威胁。你就抢先从这里出发,直接攻击他!以攻为守,稳住后面的北边国土。”
蛇王问道:“他们现在各自为政。要是联合不起来呢?”东郃子答道:“那你就以此为据点玩儿‘平衡政策’,专门扶弱除强,让他们谁也吞不了谁。这也是奥法联合会准许你做的事儿呀。”
蛇王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恨恨的说:“我会有今天,也是奥法联合会造成的。将来能复起也要看他们的脸色。难道就没有摆脱他们的办法吗?”却见东郃子耸肩:“我知道你心中极恨,但奥法联合会若是能被你我扳倒,那早就覆灭无数次了。你,还是安心享受自己的生活吧。下个月,雇佣兵帮你打下这些国土,而你,必须在两个月内凑齐人手,占领中部凸出的丘陵地区。这是绿松公司的要求,我们公司需要尽量降低投资风险。”
东郃子代表绿松公司、蛇王代表蛇国势力、米德兰代表凡多伦公爵和拉齐拉卡地方势力,就坐在这湖边的港口大阳台上,把三方势力有关事宜基本确定下来。接下来的一两个月,东郃子就要带着绿松公司的势力返回拉齐拉卡王国,然后带队北上,与王国内的其他地方势力交涉,争取让商路早些畅通。
而在这之前,还有一项关乎长远未来的事情要检查——检查一项新设备研发情况,还有那些土民德鲁伊学习情况。在凡多伦公爵一处僻静的乡村丘陵庄园内,这些人分成两拨培训,一拨是跟着哑巴小女孩儿学,另一波则学习波努克留下的技艺。
一块大树环绕的开阔空地被改造成简易的武技训练场,不但有各色器械、跑道,还设置了远近靶子等练习格斗技巧的设施。这里的七八个土民德鲁伊学的也挺快,现在当着东郃子的面,身长粗毛、手脚生爪、面凸成兽。变狼变鹿什么的就免了,完全的畜.生体怎打的过全副武装的士兵?当年你就是变个熊,也是被穿铠士兵几斧头剁死的下场。更别提奥法尖兵或法师了,德鲁伊被取代的几乎绝种,绝非偶然。
所以现在东郃子面前站着的,都是兽化人模样的德鲁伊,体态似人而形貌如兽。大多是虎豹、棕熊、山猪之类的力量型‘兽化人’。变熊被人砍,变个熊人则能提着盾牌去砍人。这就是不同啊。至少比法师的牛之力量要强。
这些熊人啊、虎人啊,提着鸢盾刀斧摆弄了几下武技招式,虽然粗劣的很,但东郃子也不指望他们真能上阵砍人——这种和平乡里过惯了日子的小圣母们,能够‘防卫过度’就是心里极限了。培养他们的目的主要是让他们培养再下一代的人。
另一个训练场中则像个植物园和基建工地,到处是各种高树矮花、深沟高土堆,还有飞来飞去的马蜂和地上到处跑的小动物木偶。五六个土民德鲁伊在这里过的挺舒心,一个个心宽体胖、虹光满面的样子。不过要学的法术倒也没落下。让他们当场表演‘蛮臂熊腰’和‘负重而行’,背着百把斤的大包裹就像背着五六十斤的东西,跨障翻墙很流畅,爬高上梯也不在话下。二阶的‘魅影坐骑’和‘驾云腾空’也都练会了,一个个脚踩云朵慢飞上天,虽然速度比自行车还慢,但总算能克服山地了。
但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些人居然想报仇:“您教的这些都很有用,但是为何不教授我们元素雷霆?听说您的元素雷霆能电能火还能冻住人,要是有这本事。我们也可以报仇去!”
“报个鸟啊。”东郃子直接说:“杀几个狼人地精就算报仇?指使它们的是奥法联合会下属的势力。你们学点儿放电的本事能打败奥法联合会?别扯了,安心学你们的东西吧。”这话有些伤自尊,两个土民说:“可是让我们学什么驱虫结界、防腐结界,这更不能御敌啊。后来又非要我们学会‘塑造土壤’。要把土壤弄得跟石头一样。难道靠石头去砸人家?”
东郃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兽化德鲁伊训练场:“要学砍人的本事。就去他们那边。你们这儿学的是生产生活赚钱的本事。”土民们更不理解了:“把泥土弄成硬土块。这能赚什么钱?还不如去学‘化泥为石’呀。再说那‘防腐结界’只能预防食物,能赚什么钱?还不如卖‘树肤术’赚钱呀。”
东郃子也不生气,呵呵一笑:“是我走的太匆忙。没跟你们说清楚。这塑造土壤,既能让土壤中的枯草枯叶腐化成养分,让庄稼收成更好,也能让土壤夯实坚固。”他拿起刚才法术表演作出的一块一尺多的硬土:“刚才要你们表演了三合土的制作,这种土本来是很难做出来的,添加了松树脂、桐油、红糖、草茎粉等辅料后还要反复捶打、晾晒,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成型。但现在用‘塑造土壤’来做,一添加辅料就能开工,十几分钟就能成型一块。速度加快了十倍不止!你觉得只是块硬土,但你拿斧锤砸砸这东西试试。”
那土民也是力气大的乡下汉,拿了个大锤全力猛砸,却只留下浅浅的痕迹。这要是砸在别的砖头上,早就开裂了。此时大家才明白:这种土块是可以替代石头的。东郃子的说法让大家更清楚:“这种上等的三合土,只要足够厚,别说你用斧锤,就是拿弩炮、铁魔像来轰,也轰不开。”
这倒不是吹牛,上等三合土具有很强粘性,坚韧程度超过水泥乃至青砖。达到一定厚度时,地球一战时期的步兵炮都轰不开,炮弹砸上去也就凹个印儿。可以做岩石的临时替代品,虽然做不了城堡,但做个福建土楼之类的大型小区式建筑是绰绰有余的。要是建造临时要塞什么的这个二阶法术绝对比5阶的‘化泥为石’白菜价!还更结实!到时候订做的人肯定不少。
“可我们一个‘塑造土壤’只能塑造一尺多的硬土块,”土民们又想不开了:“造个房子都不知道要几千天。”对面东郃子指点了一下:“我们还有元素聚变法阵嘛。”你们先把技术练会,然后再看如何利用聚变法阵的能量施展这法术。以后大家就能当建筑材料供应商啦,修路建堡都少不了你们。”
土民们很高兴,又问:“‘防腐结界’又有什么用处?为何非要我们学会这法术?”便听东郃子说:“做冷库嘛。冷库这东西很赚钱的!要么做个保鲜大仓库,让蔬菜果实保存半年,换季之后就能卖给城里有钱市民;要么就做成超大的仓库,能放粮食、干肉保存数年,至少5年。这期间就可以卖期货赚钱了。别看单价低,只要量大就能稳赚!”
赚钱大家都高兴,可刚刚经历过一场无妄之灾的土民们又想起另一个严重的问题:“要是别人来抢我们的钱,我们没能力保护自己也不行啊。”却见东郃子指了指隔壁的兽化德鲁伊训练场:“有钱养就着他们,给人家配好装备,有事儿他们出面摆平。一枝两叶,怎么把自己人忘了?大家各干各的专业,才能干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