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少笑着说:“你也不问问哥要让你去办什么事?”
袁绍很坚决地说:“不问。陛下让绍去做什么,绍就去做什么!”
刘汉少满意地点着头,又向袁绍招手说:“来,坐过来。”
此刻刘汉少就坐在陛阶上,袁绍也移步坐过去,为了方便刘汉少拍自己的肩膀,还特意坐低了一阶陛阶。其他人也都侧耳凝神,很想知道刘汉少究竟会给袁主簿封个什么官,尤其是曹操,还想依据袁绍的官职,来猜测一下自己会被封什么官。
“本初啊,哥想在三府之外,再设立一院。”
哇……能够与三府相提并论,听着就很给力呀,有木有?
袁绍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尽可能地做到面不改色,静等刘汉少下文。
“孔子曰的好,想去外边混社会,得先把家安顿好。这个院呢,就是帮着安顿家里的,好像秤上的砣,压仓的石,这大殿上的柱子,至关重要,不可或缺!交给别人,哥不放心,别人也干不了这个活儿,只有本初出马,最为妥善。”
不行,袁绍装不了镇定了。
这个活儿这么重要,陛下觉得别人都干不了,只有自己能干,最重要的是,交给别人陛下不放心哪!
没等刘汉少拍袁绍的肩膀,袁绍先一把握住刘汉少“不老盖儿”,双眼通红,声音哽咽地说:“微臣……谢过陛下,厚爱!谢过……陛下信重!定万死不辞,以报天恩!”
刘汉少拍了拍袁绍的手背,以示鼓励,顺便把它们从自己膝盖上拍下去。
袁绍擦了一把鼻涕眼泪,谨慎地问道:“陛下,此院是什么院,臣该如何行事?”
“议院。”
刘汉少醒了醒神,又说道:“比方说,你下去到一县,组建县里的民议院,就让全县之民,无论男女,凡有本县户籍,年满十六者,即可有权参与投票,选取民议院议员。一个县嘛……就选二十个议员吧。得票最高的前三名议员,便是民议长与左右议长。一届议院为期五年,五年后县民重新投票选取议员,假如上届议员所作有为,县民满意,自然会继续选他们当议员,否则,便会另选他人。一届议长为期十年,前五年在本县做议长,后五年自动升任郡中议员。依此类推,郡中设众议院,州里设参议院,朝廷设政议院。本初是哥唯一任命的政议长,自你之后,再无任命,皆由百姓自行选取。”
袁绍疑虑且忧心忡忡地说:“陛下,可是要像乡中三老那般,选取名望贤达,治理地方?由民选官,亘古未有,恐颠倒乾坤,祸乱朝纲啊!此事还请陛下慎之。”
宁可自己不当官,也要向刘汉少谏言,此刻的袁绍才是真正一心扑在国事上。
刘汉少赞许地说:“本初一心为国,哥果然没有看错人哪!但是本初还没有理解透彻。首先,治理地方是相府的事,哪能令出多门呢?其次,议员不是官,只能建议谏言,了解百姓疾苦,表达百姓诉求,帮助相府认识问题,纠正谬误。至于颠倒乾坤、祸乱朝纲嘛,那就更不可能了。其实咱们都应该知道,百姓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活不下去的份上,谁愿意冒着杀头之罪去造反呢?文台,你在家会不会睡醒一觉,觉得今天天气挺好的,反正闲着没事干,不如造个小反先?”
众人一听这话,哄笑起来,严肃的气氛也轻松不少,只有孙坚苦笑着说:“陛下,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呀!否则臣就只能一死以证清白了。”
“哥可不要你死,活着才有用。”
随即刘汉少又对袁绍说道:“比如说,哥想惠泽于民,赏你们村口要饭的王二麻子一个馒头,但是层层截留,王二麻子拿到手里的兴许还没个芝麻粒儿大;反之,朝廷要收取赋税,原本只要三十税一,但是层层加码,王二麻子可能就得拿出十税一,甚至五税一。辛辛苦苦种一年地,到头来却把自己饿死了,如此这般,百姓们能不造反吗?而你们议院就是要为民伸张,监督相府作为,调和官民之间的矛盾。所以,非但不会颠倒乾坤,反而会稳定民心。”
“我们家是汝南袁氏,哪来的王二麻子呀?”
袁绍也打趣一句,随即又正色问道:“陛下,您说议员不是官,十年之后,是不是绍也就要退任政议长了?”
刘汉少摇头说:“你是官,也不能退任,因为这条路很长,哥需要你一直坐镇,扶持议院慢慢成长。除你之外,议员非但不是官,连俸禄也没有。好比你们家的门子,拿着你的月例,自然要为你看门。如果朝廷给议员们发了俸禄,他们就不会为百姓说话。但是咱们大汉目前的情况,让百姓供养议员,实在不妥。所以,本初啊,敢为天下先,就要比别人多付出许多……等什么时候,咱们大汉的百姓人人都吃的饱,穿的暖了,再让每一个选民,投票的同时,投入一个铜板,代表他们的付出,代表他们的权利,一个个铜板汇聚起来,就可以支持议院做更多的工作,办更多的事。”
袁绍好像是听明白了,但是明白的很郁闷,别人当官都能赚钱,为毛自己当官还得贴钱?
孙坚也是不开眼,没事还问:“陛下,议员没有俸禄,谁还愿意为之?”
“真的没人愿意吗?”
刘汉少一边问,一边斜眼瞟着袁绍。
干,贴钱也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