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王令君这里有一口宝刀。”
“行刺?”
曹操点了点,说道:“那老贼谨慎,平时进出总有大批护卫,且常年身着软甲,非宝刀而不能取其性命。”
王允转身离去,稍后便拎着一口短刀回来,交予曹操。短刀虽然只有一尺盈余,却入手颇沉,曹操从牛皮刀鞘中抽刀而出,站在灯下观瞧,除了刀柄上有七颗形色各异的宝石熠熠生辉之外,整个刀身竟然通体黝黑,唯独刃口泛出森森寒光。
“多谢令君赐刀。”
“多谢孟德高义。”
…………
虽然夜并不深,但是洛阳城已是死气沉沉。走在寂静的街上,曹操还在想,该如何接近董卓,寻机行刺呢?无论成与不成,只怕自己这条命都要交代了,所以,得想个周全的法子,必须要成功。
“曹孟德。”
轻轻的一声喊,却吓得曹操魂飞魄散,慌忙之间,伸手入怀,便想摸七星宝刀。但是,一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然后有一只手替他摸出了七星宝刀。
“有人要见你。跟我走。”
那人俯身在曹操耳边说完,收起长剑,径直朝黑暗中走去。曹操既好奇又惊惧,不得不小跑两步,跟在那人身后。走着走着,曹操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竟然被带到了史侯府,一时之间,心里说不出是欣喜还是紧张,暗想:他终于不装死狗了,我曹孟德到底是没看错人。
那人带着曹操在史侯府左拐右拐,然后示意曹操在一处屋前停下,回报过后,又出来让曹操自己进去。曹操推门而入,看到了一个感觉很熟悉的背影。
“曹孟德,半夜三更,满街溜达,你就不怕洛阳北部尉把你抓起来,活活打死?”
刘汉少原本是想逗弄一下,但是转过身看到曹操之时,忽然想起他是自己的杀母仇人,戏谑的笑意便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自己当年就是洛阳北部尉,汉少如此说,自然是和自己开玩笑了。曹操心中欢喜,上前叩拜,却没察觉汉少脸上笑容已失。
“卑职叩见陛下。”
刘汉少手里把玩着七星宝刀,忽然问道:“这一回,又打算刺杀谁去?”
“又”?
倏然心惊,曹操依旧叩拜在地,一动不动。心里却冒出很多念头:难道陛下要降罪于己?也不是不可能,杀掉自己,陛下大可公告天下,说自己就是凶手,他已为太后报仇……
刘汉少说完就后悔了,其实他心里并不如何怪罪曹操,甚至还觉得,就因为他是曹操,才敢这么干,这么干了,反而能说明他对大汉尚存忠义之心。难道是怪罪戏志才?或许只是怪他欺瞒自己,没有事前告诉自己。可是,告诉了自己,自己还能让他们这么干吗?所以,这事在刘汉少心里留下了小疙瘩,一直纠结着,没能解开。再所以,刚才一看到曹操,顺口就说秃噜嘴了。
“起来吧。哥还是习惯听你喊汉少。”
曹操想笑,又有点想哭,好像黑夜里走丢的小娃,终于看到家里的灯火一样。然而等曹操站起身,再次打量刘汉少的时候,忽然悲催地发现,当年那个蹭过自己一顿饭的小娃,已经长的比自己还高了,虽然他现在也只不过十四、五岁。
刘汉少搂着曹操的肩膀,带他来到偏厅,这里已经整治了一桌酒菜,还坐着一个人,正在用剥了皮的熟鸡蛋使劲蹭着脸蛋。曹操一愣神,认出蹭脸蛋那货,正是拿着倚天剑找到自己的那个年轻人。
“发什么呆啊,你们不认识?”
这就尴尬了。
曹操要说不认识吧,他们之间已经干下了那么见不得人的大事;要说认识吧,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姓嘛、叫嘛,家里几亩地,地里几头牛。
刘汉少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关窍,假装为二人引见,说道“这是哥的狗头军师,戏志才;这是哥的小黑胖子,曹孟德。”
这种引见令曹操很不满,什么叫“小黑胖子”呀?可是,为毛听着还觉得挺热乎?
当晚,三个人都喝大了,似乎刘汉少趁着酒劲,又把戏志才和曹操摆一块,一起踹了一顿。不过曹操算是多了个心眼,告诫自己,以后一定得离戏志才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