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大典卷：第二十四章：鹃生永逸（6）</p>
夜。</p>
定林寺中灯火依旧。但却都变成了红光。</p>
寺内主持大苦禅师的遗体摆放在佛堂内，众僧面带泪痕的念着经文。</p>
大苦禅师身上盖着九宝金丝袈裟，袈裟的顶角上压着两个破损的铜钵。红门的一代钵僧面色安详，仿佛是在熟睡。</p>
一入红尘万苦照，</p>
苦海滔滔孽自找。</p>
世人不把弥陀念，</p>
妄在世上走一朝，</p>
八月中秋雁南飞，</p>
一声吼叫一声悲。</p>
大雁倒有回来日，</p>
死去亡魂不知归。</p>
八个小和尚的童音超度经文回荡在定林寺中。</p>
无人戴孝，无人披麻。</p>
出家便以无家。</p>
李南晏默默的站在大殿门口，身旁还跟着两个年轻人，他们的枪都放在门外，并没有带进殿堂之中。</p>
他们的人发现大苦禅师的时候，老和尚还并没有西归极乐。将老僧抬到禅房之后庙里的大小僧尼才出现，面对着一个个持枪的特警，众和尚都瞎傻了，只知道在大苦的窗前哭叫。</p>
估计是大苦以前就有过吩咐，告知过这些僧人在自己使用海市蜃楼的时候，要如何如何，所以当海市蜃楼施展不久，这些和尚就全部躲了起来。</p>
大苦和尚在众僧哭喊方丈之际睁眼环顾一周淡淡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各司其职都先散去吧，我与这位将军有话说。”</p>
众僧散去之后，李南晏也打发属下全都出去了，倒是不李特员对自己的身手多么的有信心，见到定林寺大殿门前的景象后，他早以信心全无了，只不过眼下这老和尚只有出气没进气的局面了，自己若在让人相陪客那可是丢脸至极的事。</p>
“要封我定林寺？”大苦问。</p>
李南晏摇了摇头。</p>
“要抓老和尚我？”大苦又问。</p>
李南晏迟疑一阵又苦笑着摇了摇头。</p>
大苦双眼望着屋顶淡淡道：“存既有因，何须强求！”</p>
李南晏朗声道：“盛世乾坤，岂容鱼腥尚存！”</p>
“鱼腥……咳……哈哈，鱼腥！”</p>
李南晏见状拍了拍床道：“好好养病。”说罢起身欲走。</p>
大苦和尚从床上坐起。李南晏见身后有声音，急忙快踏一步上前，手按腰部就要掏枪，结果回头一看，并不是垂死的老僧要攻击自己，老和尚盘膝坐在床上将枕下的一串佛珠拿出挂在脖子上，又向怀中摸去，但摸了半天也未掏出什么东西来。</p>
大苦长叹一声道：“我入沙门数载，渡己尚且不能，更何谈渡人，我这老僧当的不好。我入红门数载，守业尚不周全，更何谈兴业，我这老合做的不好。”说罢合十的双手忽然垂落。低头盘坐而逝。</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