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盈回到王府时,元恪将自己关在,失神,落寞,不言而喻,秦素盈微微侧目,轻叹道:“元恪,我累了,想去歇着了。”
“嗯……”元恪扶着秦素盈回到后园子,然后,看着她躺下,盖好锦被,独自坐了片刻,听见元奚涵在院里闹腾的厉害,起身,轻合上门,踱步走了出去,身后,秦素盈缓缓睁开眼,望着他的背影,默叹。
翌日,传来南朝皇后梁闵柔腿骨折了,独孤凤媛及妃嫔王妃纷纷送去补品,秦素盈自然没有去,她不想再去触碰那个女子心底的伤,亦不想给燕祈机会逼问孩子的事,重楼深锁,独自躺着,别人不招惹她,她亦不会去招惹旁人。
不过,身为未来的端王妃,皇后嫡子未来的王妃,秦素盈在重要宴会上是不可或缺的角色,南朝皇后在北朝后宫摔伤,或多或少,作为北朝皇后的独孤凤媛都是有责任的,整日传唤名医,不断开方子,只盼着梁闵柔快些好,免去悠悠众口。
于是,柔然公主前来端王府,候着还在梳妆的秦素盈,一同前往皇后的长乐宫用螃蟹宴,初秋的雨微微凉,敲打在房门前的石阶上,溅起星星点点,复又坠落不见,秦素盈坐在窗前,对着菱花镜,细细地描着眉,凌乱的雨声却使她突然莫名烦躁,另一只眉怎么也无法画的如前一只精巧,不耐烦地将两只眉上的黛粉全部胡乱擦去,捧过梳妆箧,随手翻检着。
柔然公主拿过她的梳妆箧放下,捡起一侧眉笔,微微叹气着,浅笑道:“有身孕难免会急躁,我来帮你画……”
秦素盈点了点头,轻轻阖眼,叹气道:“近儿,什么都吃不下,什么都不想做,身上越发懒的厉害。”
柔然公主仔细的轻描出一对鸳鸯眉,站远看着,满意一笑,放下眉笔,打趣道:“呵——
头一胎总是娇贵些,往后生习惯就好了,以后懒得动弹,让老四给你描眉,他描的很好呢。”
“元恪会描眉?”秦素盈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
柔然公主见她如此模样,淡然一笑,深恐自己多嘴多舌使他们不和,于是,绕过话题,瞄了眼外头笑道:“素盈啊,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进宫了。”
秦素盈亦不想再去触碰元恪和独孤颖的往事,垂着首,上了马车后,坐在角落处,依旧不言不语,柔然公主握了握她的手,浅浅一笑道:“怎么?和老四赌气了?”
秦素盈摇了摇头,报以微笑,又觉得实在笑的勉强,听着外头的雨声,心内越发烦躁不安,面上忍了忍,淡声道:“这南朝皇后也是,住着不走了么?如今还要我们下雨天陪着去用膳……”
“先且忍忍吧,听齐虎说,过些日子,等祉儿的婚事谈妥了……”说着,一抹愁云布满了柔然公主的眼眸,微微蹙眉,颇为忧心的样子,惹人心疼。
秦素盈轻叹道:“元祉的婚事……可否有回旋余地?”
柔然公主缓缓吐了口气,忧愁道:“若不是我拦着,怕是祉儿都闹到父皇跟前了,今儿一早又去仪鸾殿外跪着了,齐虎昨儿去探了探父皇的口风,似乎松了下来,不过,已经答应了南帝,除非南帝亦不再提,否则父皇是不肯先悔诺的。”
先前,秦素盈也琢磨着要不要为元祉去求燕祈,后来想想便作罢了,以燕祈的性子,若自己为了别的男子求情,只怕会更糟,更何况那次燕祈对元祉已不满了,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握着元敏的手,安慰着。
待她们到了长乐宫,殿内几乎到齐了所有的嫔妃王妃,只差她们两人,同样的倾城倾国,同样的皇族贵气,同样的高高在上,元敏和秦素盈的出现惹来不少的目光,缓缓上前,行礼问安后,款款落座。
梁闵柔淡淡望着两人落座,思忖片刻,朝柔然公主浅笑道:“素闻柔然公主貌美天下,今日一见,只觉的这外头传的竟不及本人的六分。”
柔然公主见她提到自己,微微一愣,转而,盈笑道:“皇后娘娘过誉了,柔然不过蒲柳之姿,哪里比的娘娘繁星盈然般的绝代风韵呢!”
“繁星盈然,用在素盈姑娘的身上倒合适些。”秦素盈正惊叹于元敏能将如此酸溜溜的赞词讲得出口,心里暗笑着,岂知梁闵柔又盯上自己,顿时,愣在原处,让她开口说那些赞词去奉承燕祈的皇后,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独孤凤媛瞥了眼缄默不语的秦素盈,朝梁闵柔淡笑着,说道:“昨儿,听闻他们说螃蟹最能活血化瘀了,恰逢宫外刚送进来很多,正新鲜着,本宫吩咐下去做了螃蟹宴,待会儿尝尝合不合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