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周江河一眼就看穿了。
“潘老村长,你同意了吗?”
潘老村长撇撇嘴:“当然同意啊,能当大股东,做人家的老板,让人家给我们赚钱,我凭什么不同意!”
周江河问潘伟杰:“伟杰,你的意思呢?”
“同意!”潘伟杰故意大声喊,让潘振邦没有面子。
“文静,你的意思?”周江河又问潘文静。
潘文静重复来的路上说的话:“我的意见就是我爸的意见,共同赚钱,我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周江河最后问梁建立:“梁大叔,你呢?”
梁建立大手一挥:“为了我三个娃的将来,我豁出去了!”
周江河目光落在潘振邦脸上:“你听到了吗?这就是村民的意思,你是最后一家,你要同意就点头签字,你要是不同意,也签字,不然像上一回农机肥一样反悔。”
潘振邦心想,周江河真是贼啊,故意把我留在最后问,想把我排除在外!
他便咧嘴笑:“既然大家都同意,我能不同意?亏的一起亏,赚的一起赚。我写字据,同意!”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潘振邦就一百八十度转弯,真是讽刺。
周江河又补充:“可不是我糊弄你,你想好了。不然到时候反悔!”
“我想好了,有字据为证嘛!”潘振邦写了一张字据,签上名,按上手印。
周江河把他的字据拿了,递给潘伟杰。
“收好了!要是他反悔,你就拿这张字据出来,堵住他的嘴!”
潘伟杰把字据放进口袋里收好。
周江河带着大家离开,来到大门口,周江河又对潘振邦说:“你要是真想找潘飞凡,就去警察局报案,别把责任推到潘伟杰和村委上。”
潘振邦皮笑肉不笑,看着周江河迈出大门口,便把门关上。
走了十几米远,潘文静忍不住噗嗤笑了。
潘伟杰觉得奇怪:“你笑什么?”
潘文静立即掩嘴,面上还有矜持的笑容。
“我们这才走了第二家,周总却对潘振邦说,已经把全村都走访了,把潘振邦吓的马上更改意见。他的样子,可滑稽了!”
潘伟杰和潘老村长、梁建立也跟着笑。
周江河也笑说:“对付这种奸猾的人,就得用脑子,这种人我看穿了,就是吃软怕硬,你越是软弱,他越是怕你。伟杰……”
周江河语重心长的说:“你当村长,可不能太软弱,要不然像潘振邦之流会欺负到你头上去的。”
潘老村长也给他传授经验:“从前村里头也有很多蛮横的,可我就是不怕他们,他们越横,我越要跟他们对着干。后来怎样?在我跟前,都服服帖帖的。”
潘伟杰其实也不是那种软弱的人,他是有点怕潘振邦,但还不至于让潘振邦欺负到头顶上来。
“周总,老村长,你们就放心好了,我不会被欺负的。”
潘文静说:“有我呢,别怕!”
梁建立也说:“我老梁家支持你,我三个娃可不是吃素的!”
潘振邦在村里头不怕村委不怕村长,最怕的还真是梁建立的三个儿子。梁家的三个娃一个一个都是矮壮矮壮的,一看就是打架的料子,潘振邦不敢惹。
经过一户人家,是两进的破瓦房,潘老村长介绍:“这是潘貔家,跟我差不多岁数,算是我们这一代人最有文华的了。上过高中,进修过老师,八九十年代是村里头的代课老师,现在退休了。”
潘老村长停住脚步,饶有兴致的问:“周总,你知道潘貔的貔是哪个貔吗?”
周江河见他这么有兴致,便配合的想一想:“听你这么说,肯定不是皮肤的皮,不会是脾脏的脾吧?”
潘老村长摇头:“不对,你再猜!”
周江河胡乱蒙一个:“难道是啤酒的啤?”
潘老村长笑呵呵的:“更不是啦!他可是我们村子上一代人最有文化的,能取啤酒的啤为名字?我可以给你们提个醒儿,他的名字估计有二十画。文静、伟杰,你们也猜一猜。”
梁建立面上有开心的笑容,说明他作为同一代人,是知道潘貔的貔是怎么写的。
潘文静想了想:“是疲惫的疲吗?”
潘老村长摇头:“不是!”
潘伟杰索性拿出手机来猜:“我就不相信,还有手机打不出来的字!pi,郫县的郫,对吗?”
梁建立摆手:“也不对!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上过大学,对汉字的研究还没有潘貔的好呢!”
周江河真想不出来了。
“潘老村长,梁大叔,你们公布答案吧,我们实在想不出了。”
潘老村长于是说:“你们听说过貔貅这个词儿吗?”
周江河恍然大悟:“他的名字竟然是貔貅的貔?嘿嘿!”
“可不是嘛!没有文化的人,能取这么少见的名字?”潘老村长说完,哈哈大笑。
梁建立介绍潘貔这个人:“他性子清高,很少见客,家里头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儿子女儿都不怎么争气,初中没有毕业就出去打工。现在见村里头经济发展起来了,也都回来了。”
潘老村长补充:“他爱下棋,是村里头公认的棋王,不要说村里没有人是他对手,就是镇子里头也没有人能胜的了他。我琢磨着,这个时候,他又在院子里自己下棋呢。”
“自己下棋?”周江河一怔,觉得好奇怪,“没有对手吗?”
潘老村长露出一副很难琢磨的表情:“就是因为没有对手,这才自己下棋,研究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