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了云絮的眼前,突然“咣当”一声。一个轱辘歪了,其中一个大箱子“哐”的一声掉下来。
“哗!”清脆的声音。箱子半开,里面的金元宝散了出来。
“……”侍卫怔住了。
“……”云絮也怔住了。
金灿灿的元宝非常耀眼,几乎刺痛了众人的眼睛。空气停了,人们的呼吸也停了。
张康年脸色一黑,匆忙给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几个人慌手慌脚的去捡。
“看了不该看的,你们的眼睛是不是该挖了。”温全向发呆的太监们吼。众人垂头,不再抬起。
云絮在那一秒真的忘了怎么喘气了,调节了半天,才长喘了一下,抚平了胸口。
其实,云絮不是爱财。是因为从小让金子熏陶,把有钱当成了一种习惯,她就觉得世界上的钱全应该是自己的,拿也是天经地义的。
于是,面对眼前的金子,云絮狡猾的皱起了眉头。
“走吧走吧。”张康年咳了一声,又推着车往皇宫里走去。
叶云絮恋恋不舍的盯着那六个大箱子。在感情和理性之间拼命的徘徊了片刻。终于,理性败北了……
云絮挎了篮子,没有出宫,而是一转头,就跟上了那六箱金元宝……
————金灿灿————
一点点,我只拿一点点……
叶云絮秉承着这个崇高的信念,三步两回头的跟着车进了前宫。前宫包括皇帝的议政殿,尚书房等等政治要地。比起后宫,侍卫多了,太监少了。
在议政厅前,马车停了下来。
张康年跟其余的侍卫们吩咐了一声,就整备衣服,进了议政厅。
云絮把帽子往下拽了拽,垂头往马车这里走来。
看着那车上六个大宝箱,真是分外的亲切啊……怎么看也应该是属于自己的,爪子不自觉就要往前伸,给她狠狠的克制住了——
“几位大哥,辛苦了。”
那几人闲散的看云絮一眼:“不相干的人往边上去。”其中一个扣紧了刀,冷声道。
“几位大哥,你误会了,奴才是给皇上送膳的,皇上看几位这么辛苦,特别吩咐奴才取来了几块糕点,来赏赐几个大哥。”
“呃,皇上赏赐的?”犹疑的问。
“几位是亲自到北边银仓取了银子,准备送到辽东三省救灾的嘛,说起来,皇上为辽东三省的旱情真是伤透了脑筋。这两年又银仓空虚,哎……”云絮抿着唇,一脸凄惨的说,“几位,皇上知道几位辛劳,让奴才来犒劳几位的……”边说,边从篮子的上层拿了几块糕点来,“你们不辞辛劳,皇上甚为感激。”
“……”几个侍卫闻言,“噗通噗通”的跪在地上,“臣等,叩谢隆恩。”感激涕零的把糕点接下来,相视一眼,受宠若惊的吃起来。
云絮收了篮子,光明正大的绕到了马车的后面,用前面的箱子挡着,一只手已经攀上箱子的扣。
议政殿里面。
张康年跪地道:“皇上,今年年初,福州等地狂风大作,政部曾经拨款五十万两去福州赈灾,这一次,臣去了北仓,那里只剩下二百五十万两可以动用,皇上吩咐取的三百万两,实在是……”
皇帝脸色一沉,冷眉锁起。方才想起,在今年年初,的确拨款五十万两去福州。如此一来,辽东三省只有二百五十万两,能救的了几个人?百姓处于干旱之中,无法生存,可是国家竟然拿不出银子赈灾。
“皇上。”张袁往前一步道,“还是开了南仓吧。”
“不行,南仓远在云滇,就是送来也迟了。”皇帝皱眉道,“况且,母后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南仓不能动。”
“皇上。”
楚炽猛的起来,只觉得腰间一阵疼痛,他捂住腰,又重重的坐了下去。
“皇上,龙体重要。”张袁慌急的说,“臣去找个太监给您按摩。您且稍安勿躁。”张太师知道皇上的腰有隐疾,一转头出了议政殿,门一开,张袁在外扫了一眼,指着外面唯一的一个太监说:“你,跟我进来。”
“……”云絮一只手抬着箱盖,一只手已经诡秘的伸了进去,握住了一个大元宝,众人在吃糕点,前面又有箱子在挡着,她的偷窃进行的很顺利,给张袁这么一指,她一手一松,箱子狠狠的夹住了另一只手——
“……”疼的欲哭无泪。
“说你呢,快点进来。”
云絮点点头,把夹住的手狠狠的从里面抽出来。私下里甩了甩。那几个侍卫边吃,还边跟她乐:“公公,替我们谢隆恩了。”
“嗯……”
“快点啊,你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张袁怒。
“……”你这只老猴子。云絮瞪着张太师。
云絮捂着通红的手,上了台阶,郁闷的进了议政殿。一进殿,云絮就愣住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