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菱的这个“晚”,总带着不少意思。
先天色不早,而后是年岁不早,再往后才是那国运不早。
太阴居士的警惕她不是不知道,帝国面临危机的,她也很清楚。
“算了,妇道人家,管那样多也是徒劳!”
她也是有些无奈,却依旧是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她,不过是一介“妇道人家”罢了。
……
太阴居士的田庄里,收割也已经发生。
收割耗费着人力,一天天从早到晚见着那佃户劳碌——这样三五天下来,原本枯黄一片的稻草只剩下些许低矮稻茬。
稻茬的空隙处还可以看得见其中泥土的颜色——有些偏白,是常年被水浸泡的颜色。
“今年又是丰收!”
那边,有佃户开心着——丰收就意味着自己能留下更多的粮食,吃不完的可以城卖掉去。
尽管,那城市里的人不一定会从自己这里购买太多粮食,自己也只是补贴下家用——可,寻常百姓的满足,总是很容易的。
“杜娘子啊——居士还没来信吗?”
那边,田间的几个妇人也不再和杜安菱之间存在隔阂——主动上前来问话,换来杜安菱的微笑。
“他现在正忙着!”
“嗯,为了国事而忙!”
这里田间的农人虽不知道太阴居士的身份,却多少听得出一些隐秘的。
“也是许久没有听到他消息了——上一次他来这里,也是半年前了。”
多少人心底还是怀念着当年的居士,可旧梦总是会结束的。
“只是,我都知道。”
“就在我们这地方外面,有些偏远的地方,已经有人吃不上饭了!”
那些农人中,总有些感激的,向她感谢。
……
看着这些“朋友”,杜安菱终究是忍住了说些什么的冲动。
她受之有愧。
她确实是不怎么能接受这些人的“敬爱”,毕竟她只是一个借着太阴的“宠爱”,在一边替他“守成”的。
或者说,依旧是他在“养着自己”。
就是这田庄的主人,也应该是瑜若——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父亲的财产”,而自己?
杜安菱很有自知之明。
默默走开了,田园里终究不是自己久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