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孤独的月色照亮整个清冷的房间。
房间的高档木质地板上布满琳琅斑驳的血迹,触目惊心。
吓人曲折的血迹终端斜趟着一名着绵质纯白睡裙的女子,她闭目倚靠着床的边沿,气息微弱却神态安详。
是的,安详。那模样就如同打开天窗等待看落日夕阳而不小心沉睡了一场的孩子,轻浅的呼吸不带遗憾。
死,亦无憾!
血,自是从她的手腕连绵不绝地流出。似在怒放最后一场甘甜而绝望的生命之舞!
离女子很近的地方,半蹲着一名颓废妖娆的男子,可能因为身高实在太高的缘故,即使是半蹲着也给人一种压迫的气势。
男子的气息微喘,显然是刚刚匆忙赶到的。他俊美如琢的脸上呈现出焦躁、落寞又孤寂无措的复杂神情,定定的望着血泊中如雪莲花一般绽放的圣洁女子,痛苦低喃:“月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要这样……”要这样离开他!选择这样残酷的方式!
男子的声音因为极度压抑而暗哑,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被称为月月的女子手腕上缠着染血的衬衫碎片,那是刚才慌乱之中由说话的男子撕裂了自己身上高雅的白衬衣固执地为她所缠上的。
但是,失血过多,任何抢救措施已经太迟……
男子妖娆深邃的丹凤眼中流下不易察觉的沉痛之泪。但很快,他复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流泪之于他是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可就在这时,血泊中的女子虚弱地睁开了眼,困顿地抬起头,只这一瞬间的一个微小动作,像耗费了她极大的力气,加大了她生命的流失,染血的白衬衣被渲染得更红更湿了……她乌黑的长发也因为这一动作而直泻下来,漫过腰际,漫过染血的绵质睡裙,如花絮般在地板上渲染开来!
这头发,她留了四年啊……一如她暗稠般纠结的心!
月月?!呵……他还是习惯这样带着叠音满含宠溺地叫她。
可是,他不爱她!从来不曾爱过呢!
想到这里,舒月的心神渐渐涣散迷失,她勉强扯开苍白的唇瓣,像是在安抚男子,又像是在安抚自己一般,气若游丝地开口了:“影,别难过,阳台上的金……金盏菊开了呢,它开了,我……我就该离开了……”离开你,放你自由!
影,记得你曾这样问:
“月月,这花叫什么?”
“月月,这花怎么总养不活?”
“月月,这花的花语是什么?”
呵,影啊,现在告诉你还算不算迟?金盏菊的花语———失望悲伤,代表———离别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