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洋被泥土裹挟着向下坠落,吓得心脏仿佛缩成一团,浑身冷汗横流,心道:“完啦!完啦!这下可完蛋啦!被活埋了啊!”
好在片刻之后身体停止下跌,重重跌落在一处坚实的所在。因为被土包裹,跌得不怎么疼,身体却并未在原地停留,慢慢朝前滑去,而且越来越快,在滑行的过程中身上的土一点点散开,掉落。眼前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到。他右手抓紧大砍刀,另一只手边四下摸索,乱抓,感觉好像是在一条圆形隧洞里,很狭窄,直径最多一米,表面特别光滑,好像涂了一层油。
随着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心道:“这要是冷不丁撞到什么什么,就算撞不死也得撞得筋断骨折啊。”于是左手四下乱抓,双脚乱蹬,怎奈洞壁滑不留手,不起半点作用。情急之下猛然想起右手的大砍刀还有登山镐的功能,于是赶紧一按刀柄上的按钮,也不知道钢钉是否弹起,拼命四下乱刨,不知刨了多少下,终于能持住劲了,钢钉好像刨进了洞壁,下滑的趋势虽无法止住,却在渐渐减慢,钢钉划开洞壁,起到了刹车的作用。
张越洋死死抓住刀柄,靠着这个刹车滑了很长时间,终于前面见到了一点亮光。待到得近前,发现果然是洞口,心下大喜。洞口这一段坡度已经很平了,下滑速度逐渐减缓,但是他竭尽全力也没有止住身体,就差一点点,还是从洞口滑了出去。
洞里环境漆黑,突然来到光亮处有些不适应,但是毕竟时间不长,他眯着眼,使劲眨了两下,已能大致看清周围情况,这一看之下,顿时把眼睛瞪得溜圆,浑身汗毛竖起,魂飞魄散、差点吓晕过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隧洞的出口竟然在一座峭壁的中部,此时他已滑出洞口,开始向下坠落。这时已经来不及思考对策办法,完全是凭本能采取行动,下落中他用砍刀头部的钢钉朝山壁猛刨,山壁上长满了杂草藤蔓,连刨几次之后,刀头钢钉终于刮住一根粗藤,身体的重量再加上下坠之势,砍刀险些脱手,急忙双手握刀,堪堪止住身形。就这样摇摇晃晃地挂在半空之中。
他静止了几秒钟,先让吓飞出去的魂儿回到身体里来,这才四下仔细查看,一看之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谷底的大树都像小草似的,绝对是粉身碎骨的高度。往上看,距离峭壁顶部跟到下面的距离差不多,而且最上面的山岩向外突出,想爬上去除非是有quan套的登山工具才行,眼下只有这把并不专业的登山镐,爬上去的想法只好删除。
眼下最现实的办法是回到刚才滑出来的洞口去,至少在那可以歇歇脚,然后想办法或是求援。他赶紧伸脚将被刀头钢钉刮住的粗藤勾过来,用双腿夹住,再腾出一只手抓牢粗藤。感觉身体稳定了,才将砍刀ba出来。手持砍刀很碍事,不方便运动,扔掉还舍不得,刚才要不是这宝贝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团肉酱了,偏偏身上的战甲没一处能放刀的地方,他想了想,将头盔面罩掀起来把刀背咬在嘴里,腾出手来抱住粗藤,开始向上攀爬。
张越洋担心粗藤要是折断或是脱落掉下去可就糟了,仔细观察,见粗藤每隔不远就有根系扎入石缝,藤上还长有枝叶,应该能经得住一人的重量。但是他还是尽可能不把全部重量放在粗藤上,用脚蹬住山壁,好在山壁粗糙,很容易找到可供踩踏的部位。
爬了一会,他脚踩稳,双手抓牢粗藤,支起上身,去看洞口的具*位置。只见洞口就在左上方不远处,是一个天然的石缝,不过他立即打消了去那里的想法,因为他看到一个直径大约半米的圆滚滚、肉呼呼的身体正在朝洞里蠕动,身上布满了淡绿色的花纹,有些像蛇,但是身体两侧每隔不远就有一对爪子,体表有厚厚一层粘液,没看到脑袋,也不知有多长。看来这洞就是这玩意儿的巢穴啊,那洞壁上滑溜溜的一层像油似的东西八成就是这玩意儿在里面爬行时沾上去的。想到自己身上沾满了这种粘液,他感到十分恶心,还好战甲是密封的,否则非当场呕吐不可。
今天吓人的东西见得不少,也有点心理准备了,他小心翼翼地缩回身体,动作极其缓慢,生怕发出动静惊动了它。还好不曾被发现。
眼下只有向下去一条路了。他极大的耐心、坚强的毅力缓慢下降。往下爬甚至比往上还费力,因为不容易看清下面的情况,要一点点摸索,只有耐心地慢慢来,这可不是在玩攀岩运动,没有安全绳的,容不得半点失误,否则就成为肉饼了。
当张越洋终于下到地面,脚踏实地的时候,他赶紧把刀从嘴巴里拿出来,摘下头盔,使劲揉着已经麻木的腮帮子。他歇了一会,拿起大砍刀,心道:“大砍刀啊大砍刀,你救了我的命,我绝不会抛弃你的,还把初吻献给了你,够意思吧!”
张越洋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地形,见另一面也是几乎垂直的峭壁,心里暗骂:“今天是怎么啦,怎么跟峡谷干上了,又是峡谷,比刚才的还深得多,他娘的!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