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云在天空中翻滚，越压越低。</p>
时间一晃来到下午三点多，天色却已经昏暗得像是傍晚。</p>
两位搭档的担任教师先后走进教室，一个站在台上，一个走到窗边才停下。</p>
“起立——”</p>
“行礼。”</p>
“坐下！”</p>
百合子看了眼站在窗边仰望天空的泷野，开始主持今天的班会。</p>
“今天天气不太好，傍晚的时候说不定还会下雪。虽然我不想干涉你们的社团活动，但住得比较远的同学，就不要在学校里待得太迟了。到时候雪下得太大，电车停运就麻烦了。”</p>
“另外，这个星期结束，下周就是第二学期的最后一个星期了，到下周三的结业式为止，每天只上半天课。”</p>
底下的学生露出放松的神情，彼此私语着，百合子脸上也露出了一点微笑。</p>
“还有，下个星期的结业式结束后，跟往年一样，学生会将在体育馆里举办圣诞派对……”</p>
“——请大家务必过来参加哦。”玲子忽然站了起来，“今年的圣诞派对一定会很热闹的！”</p>
“诶？”</p>
“我们轻音部也收到了学生会的邀请，将在圣诞派对上为大家演出！”</p>
泷野怔了怔，看了一眼教室后排的亚美。她并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大概也是今天才收到的邀请。</p>
“去还是不去，大家还是自己做决定吧。”</p>
百合子示意玲子坐下，接着说了下去，“因为要准备派对，学生会方面需要一些人手。在班会结束后，有意向的同学可以直接去学生会的办公室报名。”</p>
应者寥寥，百合子不以为意，也没有替学生会吆喝的打算。</p>
“那就这样吧，下课——都早点回去啊。”</p>
A班的学生还在座位上安坐着，左右隔壁班级的教室里，忽然传来了一点哄闹的声响。</p>
百合子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却因为声音太过嘈杂，几乎听不清什么。</p>
“走吧。”</p>
她招呼还在窗边站着的泷野，他回头看了一眼，又指指天空。</p>
“下雪了。”</p>
隔壁的哄闹，也传递到A班这边了。</p>
“下雪了！”</p>
“哇哦——”</p>
“别挤，让我看看……”</p>
学生们挤到窗边，泷野则跟着百合子离开了教室。</p>
走廊里同样能看见零星飘落的雪花。</p>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啊……”</p>
百合子抱着出席簿，一边走一边望着走廊外的天空，“今年下得还挺早的。”</p>
“我记得去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还是年后过了大半个月才落下的呢。”</p>
“是吗。”</p>
“泷野没有印象吗？你当时还没毕业，应该也还在东京吧？”</p>
“在东京。不过也没有闲暇来记住这种小事。”</p>
“真是的，一点都不浪漫。”</p>
“我那个时候都快死了。”</p>
“啊……”百合子张了张嘴，“抱歉。”</p>
泷野望着天，吐出一大团白气。</p>
“每每想到那段难捱的时光，就让我黯然神伤。”</p>
“对不起了嘛。”</p>
“所以……”</p>
他加快脚步，走到前面，“今天也实在没有心情去寺田老师家里作客了。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吧。”</p>
“——你给我站住。”</p>
“这都下雪了。”</p>
“有什么关系啊，大不了就在我家留宿嘛。”</p>
“——我没准备礼物。”</p>
“……”</p>
百合子怔住了，“诶？”</p>
“乔迁之礼啊。”泷野满脸无奈，“一忙起来就忘记了……理花也没提醒我。”</p>
她回过神，摆了摆手。</p>
“有什么关系啊，我和红叶都不会介意的。”</p>
“但是我自己会在意。乔迁这么重要的大事，不送礼是不行的吧。”</p>
“话是这么说啦……我看这样，干脆就让理花那份礼物也算上泷野吧，反正你们是情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