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美和轻音部的少女们，既因演出而疲惫，又对后夜祭不感兴趣，也早早离开了。</p>
“到了。”</p>
走廊里的灯自然也是关着的，好在外面还有月光。</p>
来到二年A班教室，泷野摸开前门的灯，用了十几秒适应亮眼的光线，随即看见里面桌椅整齐，已经完全恢复成学园祭之前的样子了。</p>
“这样就差不多了吧。”</p>
他也没进去，在门口拍了张照，发给百合子。</p>
她很快回复，内容同样是一张照片——她、真山还有伊原在一起喝酒的照片。</p>
“……”</p>
Takino：今天算你早退，寺田老师。</p>
系统：小百合撤回了一条消息。</p>
小百合：[给您土下座！]</p>
小百合：辛苦了！</p>
泷野没再回复，收起手机关了灯，将教室的门带上。</p>
从前门走到后门，他扭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操场，再看向教室时，后排的阴暗角落里，坐着一道背对的身影。</p>
“……”</p>
泷野怔了怔，几乎瞬间就认出了她。</p>
在月光照亮的走廊里踌躇了几秒，那道身影动了动，他也打开教室后门走了进去。</p>
“越水。”</p>
“……”</p>
越水坐在桌子上，背对着后门，没有回应，身形在黑暗里模糊不清。</p>
泷野也没开灯，径直走到座位旁，她才抬头看了他一眼。</p>
“遥。”</p>
“……”</p>
她抿了抿唇，垂下双眼，“什么？”</p>
“抱歉。”</p>
“为什么要道歉，老师并没有做错什么。”</p>
泷野握起她的手，冰冰凉凉，就像此时的秋夜。</p>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学校，又在这里等了多久。</p>
“我以为遥会更坦率一些。”</p>
“我选择坦率的时候，被老师辜负了。现在回想起自己那不知羞耻的样子，简直立即就想去死。”</p>
泷野深深吸了口气，用自己的手将她的手包裹着。</p>
“抱歉。”</p>
“……”</p>
黑暗中的肩膀忽然颤抖起来，她的身体也跟着晃动。</p>
“谁要……”</p>
发觉自己的声音变得异样，越水立即咬紧嘴唇，闭口不言。</p>
月光照不进来，黑暗里几乎看不清什么，但泷野还是察觉到了，抚摸着脸颊，在她眼底抹了一把。</p>
手心湿透。</p>
两人不言不语，过了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p>
“为什么？”</p>
她仍坐在课桌上，背对着门外。</p>
泷野将亚美的课桌拖近一些，也坐了上去，与她腿膝相抵。</p>
“我想了很多借口。”</p>
“……”</p>
“当然，也不全是借口。”</p>
她只穿着制服短裙，膝盖以下都暴露在秋凉里。脱下外套，盖在越水的腿上，泷野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p>
“不过，这都是我事后的想法。没法保证我那个时候就是这样想的。”</p>
他停顿了一下，迎着她抬起的目光。</p>
“但是，就算有再多借口，也没有一条是‘不喜欢越水’。”</p>
“……”</p>
她张了张嘴。</p>
“再说一遍。”</p>
“我喜欢越水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