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抛落水中的滇军守备师师长朱士桂已经晕迷不醒。
一名船夫和一名侍卫相继游到随波起伏的朱士桂身边,一边叫喊,一边脱去朱士桂身上沉重的呢子大衣。
经验丰富的船夫忍着刺骨的寒冷,大声吼叫起来:“松手!你快松手,把将军交给我,你马上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快脱下来,要不然撑不了多久你就会沉下去!”
年轻的侍卫连忙把脑袋流血、晕迷不醒的朱士桂推到脱了个精光的船夫怀里,在翻涌的波涛中,飞快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和棉裤,连同武装带和两把驳壳枪一同抛弃,随后扑向一旁漂浮不定的半截船板,拼命划水,追赶托着朱士桂的脑袋游向赣江西岸的精壮船夫。
小火轮在轰隆的炮击声和密集的枪声中彻底沉没,巨大漩涡将方圆数十米内的尸体和漂浮物尽数卷入水底。
后方三艘尚未来得及砍断牵引缆绳的运输船再次发生一连串碰撞,剧烈地摆动之后堪堪逃过翻船的危机。
幸存的滇军官兵和船夫纷纷跳入冰冷的江水中,再也不敢待在千疮百孔、弹雨纷飞的船上。
紧接着,另一艘小火轮在不断飞来的炮弹中举起了白旗,牵引的四艘运兵船纷纷举起白旗宣告投降。
一团长李连山立即命令麾下一营三百余弟兄跑下码头,登上五艘大小渡船,飞速向江中划去。
码头上方的郑毅和王虎臣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此战的经过和他们战前预料的别无二致,十三艘运兵船只逃走了四艘,剩下的九艘有六艘因死伤惨重而举起白旗,两艘牵引货轮一艘沉没,一艘投降,两个团的滇军不是死于密集的弹雨之下,就是死于冰冷的江水之中。
江面上全都是密密麻麻沉沉浮浮的尸体,逃出生天的敌人不到三分之一。
“此战打得轻松,打得漂亮,我军几乎没什么伤亡,只是不知道能有多少缴获。”王虎臣喜滋滋地笑道。
郑毅遥望逐渐接近敌军船只的几艘渡船,观察片刻,微微摇了摇头:“运兵船队后方十几艘货船全部逃了万安,不下五百名敌军官兵被打下船,或者跳水逃走。”
“眼前几艘投降的运兵船被打得千疮百孔,上上面剩下的大多是尸体和伤员,估计没有多少武器装备,能有五百支枪的缴获就算是不错了。”
王虎臣深以为然:“可惜咱们没有足够的船只,否则定能把后面那十几艘货船给截下来。”
郑毅哈哈一笑:“能够把两个团的滇军打残,已经达到此次作战的目的,最为重要的是,战场的主动权重新到我军手里,下一步怎么打,打哪里,都由咱们说了算。”
“若是毛委员率领的第一师能够拿下永新,那就更完美了。”
“吉安还剩下多少守敌?”王虎臣问道。
郑毅摇摇头:“咱们的情报站尚未启用,吉安的党组织也没有和咱们建立联系,所以无法获得准确消息!”
“不过,咱们可以根据种种情况做出推测,吉安城里最多只有两个团的滇军,以及一个千余人的地方保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