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郑毅痛失大将心里隐隐作痛的时候,远在南京的周俊彦已经病倒在床,他实在无法接受郑毅是员这一事实。
把周俊彦送到医院的俞飞鹏呆呆坐在病床边上,双眼一片潮红,心里想着在徐州督战的蒋总司令是否已接到郑毅反叛的噩耗?
如果没有接到,自己又该如何向他汇报?
武汉中央党部里的汪精卫更不好受,他已经摔烂心爱的水晶茶杯和白玉笔筒,撕碎了武汉兵站副站监徐志林和秘书曾钟鸣提交的调查报告,从声誉和金钱损失上来讲,他受到的打击远远超过蒋总司令,造成的巨大影响难以估计。
郑毅对此毫无所知,哪怕心里有所预见,有所推测,此时也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管这些。
李连山的第一团已经接管方圆五公里的防务,政治干事们已经顺利安抚村中乡亲,各营和团部的火头军们拿着白花花的大洋,和乡亲们购买各种食物,四艘货轮已经被郑毅用五千现大洋打发走,郑毅手下的团营级军官正坐在钟家祠堂正堂上,盯着地图上郑毅所指的方位,竖起耳朵用心倾听,生怕漏过一个字。
最后,郑毅宣布作战任务:“此战的关键,在于如何成功拿下火药厂,这个任务就交给特务连了。”
“需要注意的是,朱培德的这个警备营人数不会超过四百人,由一团李连山团长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尽可能以压倒一切的气势,达到包围缴械、尽量减少伤亡的目的。”
“至于德胜门上的一个连守军和机枪阵工事,需要等待起义枪声响起之后才能攻打,这个任务交给三团长赵景庭的机炮营和步兵连,同样需要制定完善的攻击计划和应急方案。”
“最后,英国人的教会医院由我负责……以上各部有何要求尽管提出,师部和直属各连密切配合你们。”
众军官双目炯炯摩拳擦掌,纷纷表示绝对不辜负前委和师长的信任。
已被前委任命为独立第二师政治委员的李昭在郑毅示意下,缓缓站起,扫视全场:“同志们,我这个政委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大家回去之后,告诉所有员,前委在看着我们,起义各军在看着我们!”
所有军官整齐站起:“保证完成任务!”
郑毅挥挥手,各团营军官立即返回各部,李昭掏出香烟来到郑毅旁边坐下,递给郑毅一支划燃火柴:
“放心吧,虽然任务很艰巨,但以我部的战斗力和精密计划,必定能马到成功。”
郑毅幽幽一叹:“在我看来,这次作战任务一点儿也不艰巨,最艰巨的任务是送走老曹和陈立智等十二名老弟兄啊”
……
……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里,坐镇城中起义总指挥部的前敌委员会不断派人送来各种情报,郑毅所部除了派出一个营的官兵担任警戒任务外,其余各部原地驻扎,养精蓄锐,连级以上军官则汇聚钟家祠堂,根据不断传来的情报调整各部作战计划。
南昌城北的平面图在郑毅指导下绘制出来,所有攻击目标直观展现在各级军官面前,大街小巷与敌军哨位无一遗漏清晰标注。
七月三十一日,深夜十点整。
独立第二师官兵列队于钟家祠堂前方,郑毅大步来到灯光明亮的祠堂大门前,接过政委李昭递上的红色布条系在脖子上,面向全体官兵,大声说道:
“弟兄们,别小看这条我脖子上这根普普通通的红领巾,系上这根红领巾之后,我需要换个称呼,称呼弟兄们为同志们了。”
全场官兵忍不住笑了,站在郑毅身后的副师长韩守仁和参谋长王虎臣也乐得不行,只有政委李昭连连摇头无可奈何。
郑毅抬起双手,轻轻作了个下压的手势,全场笑声戛然而止,前委派来的联络员一脸惊愕。
郑毅深吸口气,大声说道:“所谓同志,就是志同道合,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共同的理想才走到一起,这个理想,就是祖国统一,民族复兴,让四万万中国人民、让我们的父老乡亲挺起腰杆,过上独立自由、安定幸福的新生活!”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官兵情不自禁昂首挺胸,每一双眼睛里都是热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