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必然是保不住的,甚至卫河防线也难保不失。至于内城能不能守住,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无为子率先开声。
此时她为黑水朝的郎中令,属于“九卿”之一,同时也是九卿当中与黑水皇最亲近的官员,相当于贴身卫队长兼秘书长。
在场之中,单论官职,她是最高的两位之一。
至少品秩要高出馆主高乂不少。
只是作为乱世人成员,谁不知道高乂乃是谷洞祖师高徒,更兼世俗行走的首领人物,深得黑水皇信重?
故而在场论级排序,仍是以高乂为首。
甚至于说他们能身居高位,正是因为得到高乂的举荐。
高乂闻得无为子之言,却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又望向下首与无为子位次相当的另一人,崔伯佐。
他同样是任职“九卿”之一的卫尉,负责宫禁守卫。
没有无为子那么“贴身”,但也非黑水皇信重之人不可担任。
便见崔伯佐拱手道:“俱阳城是否不可破,得看是否有天时地利人和!”
“哦,怎么说?”高乂习摸着自己光滑无须的下巴,饶有兴味地等待崔伯佐下文。
“天时着,天命大势也。”崔伯佐侃侃而谈道,“田博闻为凡、圣之主,单论这二层,天命在他手中,我们所不能及也。”
“然则凡世层之上,还有天道层。那才是真正天命所归之地。田博闻背负天地,登天乏术。而祖师在大泽之内,与仙人为伴,天机在握,故而若考虑上天道层的话,田博闻未必能尽得天时!”
“不错,只要祖师尚在,大泽不失,我辈总能存着一口气。”高乂微微颔首,“那地利呢?”
“敌人远道来攻,我们在家门御敌,地利当然是我们占优的。”崔伯佐继续分析道,“况且俱阳城屹立数百年不倒,除了天命所归之外,更因此城背山靠水,天然就是易守难攻之地。”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原来此城北靠高峻大山,南临卫河之水,自然条件相当优越。
所谓山南水北谓之阳,正因此城相对于山与水的位置皆为阳,故而名为“俱阳”。
“至于人和,正因是家门御敌,黑水人同仇敌忾,士气自然比远道而来的敌人高涨!”
这时见两位同僚都已经发言了,淑子也不甘人后。
虽然论官职,她的“中尉”只是千石之吏,负责京畿守卫,跟两位两千石的“九卿”还是差了一档,但毕竟是新近归附之人,能得此重任,可见乱世人对她不薄,自然也要尽力表现。
便见她顺着崔伯佐先前此言,道:“其实单论凡、圣二层,天时也未必是田博闻占优?”
“哦,淑子此话怎讲?”
被友人反驳,崔伯佐不但丝毫不恼,反而顺势给对方捧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