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的确在等刘方平,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朋友的底细,他却是太清楚了。这个人是有点笨,反应也有点慢,但心思却一向很重,什么事情到他手里都会翻过来掉过去的想好几遍,往往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他就已经开始考虑起会产生的影响了。李成梁说他这种性格是典型的“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就是因为这种性格,才使得刘方平这么多年来一事无成,不然只凭他和李成梁在一起这么多年,受其熏陶多少也应该有点成绩才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是因为刘方平这种多思少断,疑心病重的性格,所以他很少上别人的当,他找巩子建问消息进行的这么顺利,放在以前他早就起疑心了,只因为这次是帮林丹儿,一时有些高兴过度,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既然你等着我来问你,那就老老实实地交待出来吧。难道还要让我问吗?”刘方平坐在李成梁对面,大模大样地跷起了二郎腿,而且上面那条腿还很有没有品味的一摇一颤的。
李成梁厌恶地看了刘方平一眼,这个家伙也未免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自己好歹也是他的上级,一点尊卑都不分,这时间要是久了,还不爬到自己头上去了?他用手中的钢笔指了指刘方平的腿说:“你的腿能不能放下来?你知不知道,把腿这么摇来摇去,是很没有修养的表现!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我们公司的顾问,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刘方平把头抬得高高的,从鼻子发出一声冷哼,说:“你管我!我就是这个样子,别人想说什么随他们去!我的座右铭就是‘走别人的路,让自己说去吧!’”
李成梁苦笑起来,“方平,在说正经事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说笑话?这样显得你很轻浮!不过,算了,就算你不说笑话,人也显得不够稳重。。你刚才不是让我交待一切吗?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交待的。呸,这话怎么这么像遗言啊?总之就是一句话,申云想通过林丹儿,借你和王海蓉的关系来获得华油的情报,具体步骤和结果,我就没有必要说了,你应该想得出来才对。”
刘方平放下了二郎腿,但一条腿还是不停地抖着。李成梁这才看出来,这个家伙是心里紧张,腿不由自主地抖动,倒不是为了气自己而故意作出来的。。他心想:“这小子装假的本事越来越高了,刚才我竟然都没有看出来。”
“所以王海蓉就通过你给我消息,让林丹儿先赚一部分钱,从而完全相信我的话,等于最紧要关头的时候再用假消息把她和申云一起收拾了。你们是不是这么设计的?”刘方平用手敲着桌子质问道。
李成梁摊了摊手,说:“不要用‘你们’这个词,我跟林丹儿无仇无怨,不至于要这么害她。一切都是王海蓉的想法,她管这叫‘一石二鸟’。”
“一石二鸟?可笑!”刘方平冷笑道:“你们两个人都是人家说得精英分子,花心思害人的事办的也不是一件两件了,怎么这次这么幼稚啊?申云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她一定是通过一系列的动作,让你们相信,她的确就是想通过林丹儿来获取你们的消息吧?你们难道不知道越是这样越可疑吗?”
李成梁用目光审视着刘方平,静静地等着听他的下文,这个家伙的确更会说服人了,他完全不提王海蓉应不应该利用林丹儿来打击申云,而是直接问这种打击有没有作用。。可惜,他太自以为是了,这种事是你想不提就能不提的吗?不管你如何舌灿莲花,到头来还得归结到那一点上。
他的默不作声,等于变相给了刘方平鼓励。刘方平说起话来更流畅了:“申云想对付王海蓉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恨王海蓉,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既然她这么处心积虑想要对付王海蓉,又怎么可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个根本没有能力获得公司机密的林丹儿身上呢?如果林丹儿根本得不到消息怎么办?又或者她得到的消息不太准确又怎么办?”
“这一点倒是可以解释。”李成梁道:“申云之所以会把主意打到林丹儿的身上,全都是因为你啊!应该是林丹儿先向你要消息,然后申云才会向打电话找她的。林丹儿没有告诉你吗?她虽然不太可能获得永辉的机密,但凭你和王海蓉的关系,想得到一些消息应该不是难事。事情证明也的确是如此啊!林丹儿不正是因为你的消息,这几天才赚了不少吗?”
“是吗?看起来是这样吗?我这几天之所以会这么轻易就得到准确消息,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想把我当饵吗?如果不是的话,凭我的本事,和在你们公司里的地位,还有你们的警觉性,我真得能够得到这些消息吗?”
李成梁笑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贬低自己,你在荣华国际的地位虽然不高,但谁都知道你是我这个圈子里的核心人物,只要你稍微动点手脚要知道一些消息并不困难。。谁知道你那么笨,竟然直接去问巩子建,让我准备好的一大堆文件全都白费了!”
刘方平被他气得直哼哼:“你还真够朋友啊!竟然还想让我演姜干盗书,好在我这个人真得有点笨,不然真上你的当就惨了。。咦,现在好像是你在贬我啊!”
李成梁不在意地挥了一下手,说:“谁贬你都是一样,反正你也不在乎。还是说回正题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申云要对付王海蓉既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更不可能寄托在林丹儿身上,所以王海蓉对付林丹儿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