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演武比赛时，邓学治风头出众意气风发，才貌身手皆属上等－－－－－－那个颇为得志的中年人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p>
“欧阳兄，你看那边…”林语风指指邓学志，然后看向欧阳敬。欧阳敬顺着手势望过去，立即会意，声对林语风：“林兄你认识他？”</p>
何止认识？我还暗算了他一掌呢！只不过他不认识我罢了。</p>
林语风头，欧阳敬也不清楚林语风到底和邓学治是啥关系，他用一种很中立的口吻：“那人最近的日子怕是很不好过。他被省军部召回来，却没给安排承担什么事务，就这么一直被空闲地搁置下来。”</p>
“这算不上日子不好过吧？”</p>
“林兄你想想啊？现在是打仗时期，他本来是宁云师的权督师，也就是副师团长－－－－一个部队指挥官却在打仗的紧要关头被调离了所在部队，这明什么？”</p>
林语风反应过来：“上面不重用他？”</p>
“何止是不重用，简直是不信任了。”欧阳敬附耳低语道：“林兄你也是督军大人的身边近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有传言，督军大人对他很不满，一也不待见他。”</p>
“为什么？可是他犯了什么错？”</p>
欧阳敬耸耸肩道：“明面上的大过错肯定是没有，至于过错……其实对于高级军官来讲，一两过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p>
“那督军大人为何不信任他？”</p>
“这个，谁知道呢？”欧阳敬摊开手道：“军部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督军大人蕴含的态度，大家都嗅到了。现在所有人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生怕跟他沾染上什么关系。就连原来提拔他的副督军伊宁然，现在也不怎么理他了。”</p>
林语风心下明白：邓学治肯定是站错了队伍，对于高层来，没有比这更严重的犯错了，很多时候那真是生死攸关。凌月舞没有对他进行处置而只是闲置他，已经算是留了份情面，但无论如何不可能在战时让他带领一整个师团。</p>
回兰口县的路上，林语风沐浴着温和的阳光，脑海却想到了石豪村的那些兽人。自从那天晚上格罗姆跑来报信，战火一开，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一音讯也没有。战事凶险难测，村里人也会有人受伤，甚至是阵亡，他们自备的铠甲实在是太差劲了。等回去后联络上他们，林语风考虑着是不是送些武器装备和医药过去。</p>
正想着，凌月舞的那句话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林语风啊，人，始终是不能长久这样脚踏两只船的。”林语风的手微微捏紧，他尽量放松地呼出一口气。放眼望去，一路上的树木迎风摆动，蔚蓝的天空下是无尽的原野。</p>
何去何从？今后夹在两边，又该如何自处？</p>
发呆了好一会，林语风找出纸张给凌月舞写信：</p>
“家国盛衰，转瞬而灭，再漫长的国度也只是历史中微不起眼的一角。我虽然站在人类一边，但对石豪村善良的村民也一样热爱。督军大人，将来会如何，我不知道。但眼前石豪村对我有养育之恩，林语风立身处世，自当恩怨分明，问心无愧。</p>
请大人恕罪，大人希望我做的事情，我无法办到，就像我也不可能背叛您一样。</p>
今日的决定，纵然错了，纵然会有万般后果，我也绝不后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