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际上几位皇子都有自己的情报网,自己的幕僚,自己的一套班底,也都需要私下的银子,只是获取银子的手段不同罢了。
而荣国府作为忠仁王的后备银库,实际上是两个,一个是荣国府,一个是赖大,这两大银库掐起来,要是一个倒下了,那么他就失去了一个银库,这忠礼王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的!
而他又隐隐约约听说过李桂这个名字……于是问道:“那李桂可是政公的女婿?”
“回殿下,正是。”阴伊抱拳道。
”那政公是站在他女婿这边了!”说着忠里王转头向胡明说道:“胡先生,你看?”
说话之时忠仁王本来惺忪的醉眼有了些清明。
对于荣国府的事情,忠礼王不敢大意。身在其中,宁国府被抄家之事中,泰宁帝的敲打之意,他是清楚的。不过泰宁帝的敲打在他身上所起的效果,与泰宁帝所期望的相反,这样的压制下他起了谋逆之心,不过在行动上却更加谨慎。
胡明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忠仁王的话,而是一捋下巴的山羊须,向阴伊问道:“阴大人,那李桂因何而告赖大,你可知道?赖大何故如此慌张?”
作为忠礼王的首席幕僚,胡明是合格的,他不仅老谋深算,而且明察秋毫,一个官司要赖大如此大动干戈,甚至求到忠仁王的头上,他立刻察觉出里面的不寻常。
“他在,还是实话实说吧!”
对于胡明的精明,阴伊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胡明掌控着忠仁王的情报网,因此一边心中嘀咕着,一边如实说道:“这两人嫌隙其实由来已久,赖大这个人热衷搞银子,那李桂弄了个铺子……”
随后阴伊一五一十娓娓道来……而当听阴伊讲到李桂的状书把赖大描绘成恶奴时,胡明捋着胡须的老手停了一下,深凹的老眼里露出了谨慎之色……
而后阴伊的声音继续响起:“……那李桂年纪虽然不大,但却异常奸滑,竟欲借士林之力对付赖大,说什么天下读书人岂可轻辱乎,然后狮子大张口,要什么受辱赔偿费,而且一张口就是三万两!这什么受辱赔偿费下官是什么名堂,下官可从来没听过,不过赖大却有点怕了,想把这事私了,少赔点银子,谁知那李桂居然不同意,还说动了贾大人……”
“此子不简单啊!”
听到这里,胡明心里思忖着,老眼也不禁一缩——他明白李桂是运用两种力量去对付赖大,一种是上下尊卑的封建规则,所谓的恶奴实际是这条规则的对抗者!另一种是士林的力量。
而第一条规则,作为太子时应当维护,甚至为此战斗的;而第二种力量则是太子要运用的,现阶段要争取的。
因此待阴伊讲完,胡明立刻拱手向忠仁王说道:“殿下,我以为此事牵扯太深,殿下不适过问。”
久处于高位,胡明的话忠仁王是明白的,但一个人做出的选择往往与个人的胸襟与眼光有关。忠仁王的眼光是短浅的,要不然也不会为急于上台,而做出谋逆这样的事!
而要是直接向李桂施压,不仅有有失士林之心的危险,而且这样明显的以大欺小,也会让他名声有污。而直接向刘正德施压,这更是不妥,这样直接干涉案件,不仅有失太子风范,而且太子一般也不被允许干涉具体政务,何况刘正德绝对是泰宁帝的铁杆,不然泰宁帝怎会把脚下放心交于他!
因此沉思了一下,忠仁王说道:“暗中向贾政说说如何?”
长久的相处胡明已经隐隐感觉太子的格局不大,而且性格越来越变的刚愎自用,因此沉吟了一下,胡明说道:“暗中行事也可,但不可逼迫于他。不过我以为可以等等,此事刘正德或会上达。”
“也好。”沉思了一下,忠仁王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