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苏友铭的想法。
林幼春又道:“这样,苏员外,你有没有认识的,比较熟的,开药房的朋友?
如果有,也可以派个人与我一起去取药。”
见他这样说。
苏友铭知道自己误会林幼春了,瞬间,脸上的嘲讽又换成了期待。
苏友铭。
这面色。
转换太快。
一会黑。
一会红。
让旁边的小凳子不由掩嘴偷笑。
她很想问一句:老爷,你的脸,究竟是怎么了?
林幼春看看苏锦书。
他突然有些担心,他觉得自己还年轻,如今,贸然跑到一个有钱有势的富户家里,替他家什么鬼的大小姐诊病,若是医不好,反倒被她赖上了,怎么办?
怎么办?
林幼春有点后悔,有点想打退堂鼓。
这时。
苏锦书却开口了。
不仅开口,她还站起身来,朝林幼春深深地福了一福。
“……先生,妾身昨晚爻得一卦,有否尽泰来之意,料想,或应在先生身上。
先生尽管大胆用药,是福是祸,是死是活,于小女子而言,皆生死由命。
若是苍天垂怜,先生果真医好了小女子……小女子……小女子……”
苏锦书突然一阵害羞,声如蚊鸣。
旁边。
丫鬟小凳子笑道:“……小女子一定以身相许,伺候公子帚簸。”
苏友铭不由一瞪眼:“放肆!”
小凳子见老爷骂人,偷偷冲苏锦书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苏锦书自惭形秽,又被小凳子瞬间说出了心事,不由一阵脸红,轻轻啐了小凳子一声。
“啐!
死丫头。”
不过。
苏锦书一番话,倒让林幼春又从她身上找到了一个优点,呀!她的声音,脆如金铃,虽然因疾病折磨之故让她面目全非,可是,又甜又脆的嗓音,却并未受损。
林幼春不由心动:这丫头,声音怎么那么好听?
医。
必须医。
林幼春的好奇心,让他决定一定要揭开苏锦书的真面目,看一看她,到底是个长什么样的人。
于是。
林幼春与苏友铭转到前厅,毋须太多的虚假词令,苏友铭亲身带着他到了一家相熟的药铺,林幼春开出方子,抓好药后,重又回到苏家。
一来一去。
已是晌午。
苏友铭本想先待饭林幼春,再请他替女儿医治,可是,林幼春却说一定要用过药后,再吃饭不迟。
也行。
于是。
林幼春就将抓好的药好一阵摆弄,药分两种,内服外敷,文武相济,熬药汤的熬汤,捶打药膏的捶打药膏,好一阵折腾。
幸而。
他已经熟读了那本《小儿千金药方》,于摆弄药材一道,理论精通,略一上手,就像模像样,让外行挑不出破绽出来。
林幼春折腾着,将药熬好,分成三剂,亲自守着苏锦书服了一剂,然后,又叮嘱苏锦书自己所配药膏该如何涂抹使用后,这才喘口气,去前厅用饭。
苏友铭十分客气,早已吩咐厨房备下了好酒好菜。
无论如何。
林幼春的尽心尽力,他是看在眼里的。
譬如。
林幼春不辞辛劳,热得汗流满面熬药,捶药。
譬如。
林幼春眼中的真诚。
……
酒满上,菜摆上,苏友铭陪着林幼春用饭。
饭罢。
苏友铭正陪林幼春喝茶,这时,小凳子却气喘吁吁,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老爷,老爷,大夫,不好了……
大小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