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猎人的战兽,都是游侠的伙伴,为什么你这么乖,这么讨人喜,为什么我那头战兽就那么讨人厌”
听到这话的霜爪,从阴影中现出身形,朝着布莱克呲牙咧嘴,威胁一番,又转头跑进了黑夜里,独自狩猎灵魂去了。
海盗有些忧伤的看着人物卡里,猎人栏位的宠物信息,看到霜爪的亲密度,才刚刚从“反抗”,上升到第二级的“难以驯服”。
心说这猎人宠物厉害是厉害,但过于通灵也不好。
看看术士们的恶魔宠物,就没什么忠诚亲密度可言,主人和恶魔宠物之间,就是明明白白的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被奴役的恶魔时刻想着反抗,想要一爪子干碎术士的脑袋。而术士也随时防备恶魔反叛,有叛乱的苗头,就用一顿爆锤打消掉。
简洁明了的很。
“十分钟到了,她召唤到圣光的力量了吗?”
布莱克对纳萨诺斯的乖狗狗一顿猛Rua,带着心满意足,走入小教堂里,看到正坐在教堂阶梯上,用小刀修剪箭矢平衡的游侠。
他问了句。
纳萨诺斯抬起头,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在教堂另一边,在破损的圣光圣像前,依然虚弱的娜塔莉·塞林,如一个诚挚的圣光信徒般,半跪在那里,正忍受着痛苦,神情诚挚的祈祷。
在她手边,放着那本她亲自撰写的光影教典,如果用一种翻译方式的话,也可以直接叫“虚空的秘密”。
“看见了吗?”
在布莱克注视娜塔莉·塞林的时候,萨拉塔斯的低语声,又在他耳边响起。
这虚空造物悄悄的说:
“这个可怜的女人已经没救了,只能杀掉。她背叛了她的信仰和同胞,她迟早要死只看是谁杀了她而已。
是我将她一步一步引导到虚空的奥秘之中,我知道她有多沉迷。
她体验过虚空包裹的快感。
她渴望永远处于那种静谧又温暖的黑暗包围之中。
她号称要行走于光影之间,寻找到圣光之外的第二种答案,但她和她的那些疯狂愚蠢的追随者们,也没什么区别。
你不用对她抱有信心,我的小主人。
她对于虚空的研究确实值得赞赏,但这是徒劳的。她怎么可能明白这些连泰坦都理解不了的东西呢?”
“嗡”
乌萨勒斯·死亡之手跳入手心,在海盗的五指转动中,锋锐的刃镰旋转一圈,最终指向了背对着他的娜塔莉。
布莱克似乎接受了萨拉塔斯的“建议”,要收割这个茫然的灵魂。
这让萨拉塔斯发出了一阵短促的笑声。
“时间到了,大主教。”
布莱克握着战镰,往半跪在圣像前的娜塔莉行走,他如处决的刽子手一般,从怀中取出一张印着圣光圣徽的空白卷轴,丢在娜塔莉身边。
他语气低沉的说:
“若你自知无法回头,那么,是时候把你和你的过去,一起埋葬于此。来吧,在你的认罪书上签字
至于罪名,我稍后来写。”
“但它是空白的。”
半跪在圣像前的娜塔莉·塞林轻声说:
“我的罪状是空无一物,或许它说明,我并非是自己认为的十恶不赦的怪物。”
“那就向我表明这一点。”
在纳萨诺斯的注视下,海盗举起战镰,对娜塔莉说了一句。
“我错了。”
娜塔莉·塞林在冰冷沉寂的小教堂里,将手边的光影教典合拢,握在手中,又在艰难中起身,她腹部的暗影愈合术被取消掉。
没有了暗影力量的保护,那可怕的伤口,又一次裂开,流淌出鲜血来。
这面色惨白的女士努力的站直身体,她回头,看向海盗,将手中教典双手握住,叠放于流淌着血迹的腹部。
其姿态像极了一个真正的神职人员。
她低着头,轻声说:
“我错了,但这不是忏悔。我重新阅读了由我制定的教义,我重新找回了自己,谢谢你仁慈的给予我这十分钟的时间。
在我开始试图证明圣光还存在的时候,我就已受到了暗影的诱惑。
我曾沉溺于那美好的黑暗里。
但这不是一件坏事。”
在海盗和游侠,包括门口的乖狗狗荒芜,和布莱克口袋边的小鱼人的注视中,娜塔莉颤颤巍巍的举起左手。
在染血的手指摊开时,她如总结人生一样,说到:
“曾经,为了圣光,我可以做任何事。”
“但我已走过无知的泥沼,越过盲目的山丘,抵达了黑夜的尽头。我依然崇拜圣光,只是现在的我,为了圣光,已可以不去做很多事。”
暗影的力量汇聚在娜塔莉的身体上,飞快的为她凝结出一套黑色的长袍,在她脸颊上也塑出黑暗的轻纱。
遮挡了她的眼睛,遮挡了她的躯体,就如黑夜的拥抱。
但在娜塔莉举起的染血左手上,一团微弱但真实存在的金色光芒,却也如烛火一样跳动起来,将整个小教堂都照亮几分。
“请容我披上这黑色外衣,以此守护光明”
她说出了自己留给法奥冕下的诀别之语,又将手中圣光托举着,贴在腹部的伤口上,那温和的治愈力量,立刻为她止住了流血。
这一幕光暗相生,光暗相存的场面,让纳萨诺斯脸色肃穆,也让布莱克露出了笑容。
“唔或许,这个我已经玩腻的灵魂里,确实有些我尚未发现的潜能”
萨拉塔斯闷闷不乐的在布莱克耳边说:
“我开始有些后悔遗弃她了。”
“这是好事。”
海盗将手中的战镰放下,拄在手中,他看着归于黑暗,但手持光明的娜塔莉·塞林,蓝色的眼中尽是欣赏。
他说:
“正是你的无情遗弃,把她送到了我眼前。这证明了我并非在浪费时间,正如有些牺牲无法避免
在行走到伟大之前,有些救赎,也必不可少。”
他朝着眼前这艾泽拉斯历史上的第一位暗影牧师伸出手,说:
“再见,遗忘之影。”
“你好,娜塔莉·塞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