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孝仁一直在考虑，在曹承人事件中，那个被精神生命体寄生的干尸老妇人，到底在顾老大的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p>
嗯，眼下菊采京又遭遇了精神生命体，所谓的“捡到宝了”，这大概就给祂带来了一种新的可能性。</p>
这两个家伙的身上，大抵上是拥有相同的特质的。</p>
不光只是传说烙印，因为这种东西可以外在叠加和加持，有些还受到了祂人的干扰，并没有明确的指响性。</p>
这说明，只能是与生俱来的，差别性较大的，并且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某种东西。</p>
如果这种东西没有名字的话，顾孝仁愿意称它为“轮回印”。</p>
——如果世界上有“轮回”这种东西存在的话。</p>
所谓的转世身，大概也算得上一种“轮回”。</p>
也就是说，这些盘踞在“冥界”的奇异生命体，其本质上是对“轮回”这种东西比较敏感的，它们似乎能嗅到其祂人嗅不到的一种“气息”。</p>
从之前的曹承人，到后来的顾老大，在到现在的菊采京，它们好像对这种特别的家伙，拥有难以言喻的极大兴趣。</p>
它们到底想干什么？</p>
哪怕是顾老大祂们有“轮回印”的存在，但对这些家伙有什么作用？</p>
难道单纯的就是在拉“良家妇女”下水不成？</p>
生命的本质应该是进化，除了这一点，剩下的就只能是繁衍了，除了这两点，其它的大概微不足道。</p>
看来这里面，还是有一些顾孝仁并不知晓的隐秘。</p>
祂饶有深意的看了菊采京一眼。</p>
后者汗毛炸立，赶紧心底微微有些发毛，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咬了咬牙，扭扭捏捏的抓紧了被单，抿了抿嘴唇道︰“那个，顾、顾大哥，我能不能……先、先去洗洗？”</p>
“去……嗯？”</p>
洗你妹啊！</p>
顾孝仁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p>
祂眯了眯眸子，眼里闪过了危险的光芒︰“要不要我来帮你？”</p>
“不、不用了，顾大哥！”</p>
“别客气嘛。”顾孝仁背负的手掌摊开，一招大海无量，顿时有高压水柱冲天而起，眼前的屋子，顿时变成了一片洪泽。</p>
“咕咕咕……救、救……命……咕咕咕……我……咕咕咕不……会水……啊……咕咕咕……”</p>
嗯，这天晚上，菊采京喝的十分饱，头发上，也长满了大片绿色的“水草”。</p>
“我原以为，你上辈子是海王，但显然，你明显不是。”</p>
一点水之领域的天赋都没有，大概也是个旱鸭子。</p>
顾孝仁没有搭理泡的像水肿的浮尸一样的菊采京，而是自顾自的，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么多年来，你能不被“它们”盯上，是你老爹起了很大的作用，要不是在云国那种偏远小国，你被发现的几率大概会很高。当然了，眼下虽然在雾都，但目标也明显比之前大了许多，为了避免你被拉下水，我只能勉为其难的让你进情报院了。”</p>
祂甚至都没有给对方说话与思考的机会︰“明天早上，先去宏图寺的海外事业部，报上我的名字，到时候，会有人安排你的工作。”</p>
顾孝仁说完之后，直接转身推门而出，不过，待走到门外之后，祂步伐微微一顿，继续说了一句︰“珍惜你成为凡人的最后一天吧，从明天开始，凡人所属的‘平静’将会离你远去，你将踏入属于你自己和不属于你自己的是非漩涡。”</p>
“嗝——”</p>
菊采京打了个嗝，大量的海水不断从嘴角溢出，就连脸颊都肿胀的像个胖头鱼一样。</p>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p>
菊采京的馒头脸上，呈现出了一脸懵逼的模样。</p>
……</p>
……</p>
柳民巷的一座老宅里，顾孝仁端坐圆桌的一端，身旁是公孙氏。</p>
陈晋泽坐在左手边靠下的位置，此外还有三名半神级别的副署长围在一起，六位传说生物开启了一场临时会议。</p>
嗯，主要研究的是“幕玄事件”，毕竟，这件事情虽然不是行政院追的最急切的一件，但时间到了九月底十月初，却依然算是拖拉了许久，无论是如何定性，还是如何梳理，终究还是要尽快的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p>
“……昨天玉京山那边传来消息，幕玄大君好像已经快不行了。”话是陈晋泽说的。</p>
“还能撑多久？”</p>
“估计也就是这两三天了。”</p>
闻听此事，几位副署长都陷入了沉默，目光也不由得看向了主位的顾孝仁。</p>
嗯，毕竟，从现有的一些线索与证据来看，幕玄至少是与黑山会有所牵连的。</p>
内部调查署还是掌握了一些，幕玄在情报院任职期间，曾经与东宁进行过的隐秘交流，甚至一些老下属也已经落网了，这才是当初祂被监禁起来的重要原因。</p>
此外，祂应该还参与了帮“冥界生物”收集脱落物的事情，甚至还将祂的侄女幕白冰牵连了进去。</p>
清河会馆不过是一个屹立在世俗之中的中转站，因为无法直接干涉这个世界的应有秩序，那些精神生命体，一直在利用某些现实世界不具备的优势，隐蔽的发展下线。</p>
比如说，曾经在云国的时候，那群复仇者组织，所报复的一些神秘团体，包括各国之间的隐秘结社，很多都与精神生命有关，它们至少是这种产业链的上游。</p>
小到渴望成就超凡领域的富商高官，大到面民灾厄降临的传说生物，有不少家伙因为这些精神生命的因素聚集在了一起。</p>
嗯，因为从公孙氏提供了一则线索来看，那些诡异的精神生命体可能存在一种神物——成熟且完整的世界树魔叶。</p>
一片状态诡异的叶子。</p>
按照玄幻小说里的设定，大概就相当于不死神药。</p>
公孙氏怀疑……哦，估计是十四院怀疑的，所谓的“冥界生命”很有可能截取了一株世界树魔，并且还成功的将其培育出来，或者说养大成材了。</p>
虽然比不上真正的世界树，但这大概是一株茁壮生长，处于良好状态的世界树分支？</p>
大概是有些可能的。</p>
对于一些灾厄降身，或者已经时日无多的家伙来说，这大概是难以言喻的强大诱惑。</p>
所以说，幕玄是有动机，与这种精神生命体的外围利益团体，产生某些纠缠不清的关系的。</p>
祂的侄女幕白冰因为私自收纳脱落体的事情，大概也证明了这一点，对幕玄的犯罪事实，来了个神助攻。</p>
再加上这个家伙可能马上就要挂了，内部调查署的一些半神们，也很想趁着祂挂掉之前赶快结案，否则，等幕玄真的陨落之后，弄不好还会出现某些不利于内部调查署的风声。</p>
比如说人走茶凉，往死者脑袋上扣帽子之类的等等。</p>
不过，眼下主管副院长正坐在主位，督导着内部调查署的一系列工作，结不结案的问题，似乎还轮不到祂们做出决定。</p>
“顾院长，您看？”陈晋泽也隐晦的表达了自身的看法。</p>
只是，哪怕是整个内部调查署都急切的想要将幕玄事件进行定性，但顾孝仁还是表现了适当的犹豫。</p>
祂为什么要犹豫呢？</p>
除了这里面还有大量疑点之外，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有问题的，难道真的只有幕玄一个家伙吗？</p>
别的不说，单单是被监禁在玉京山不过几天，这家伙就彻底陷入了疯癫的事情，这里面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p>
这好像是一个重要的犯人，刚进了监狱，就被吊死在了厕所里一样，然后还有人口口声声说他是自杀。</p>
嗯。</p>
似乎是有谁不想让祂乱说话的样子。</p>
然后是幕白冰那边。</p>
顾孝仁刚刚处理了“寡妇梨事件”，并且因为顾老大的问题，发现了诡异精神体与干尸的事情，还干掉了曹承人，结果，就在祂追查老娘的一系列问题之后，不久幕白冰就自动跳了出来，还敢在惩戒署的义工期间，做出了让人膛目结舌的开启域容纳脱落物的事情。</p>
嗯，这里面问题更多。</p>
幕白冰的脑子是有点问题的，但祂毕竟是一个女半神，还曾经乃是商业联的副会长，这样的一个家伙，哪怕是脑子被驴踢了，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启域收纳脱落物那？</p>
哪怕是不知道内部调查署在盯着祂，但祂是觉得惩教署的人都是煞笔吗？</p>
哦，对了，事后内部调查署发现，干涉传说领域的【磁环】遭到了损坏，甚至还对此事进行了立案侦查，惩教署也处理了一批相关人员。</p>
某些背锅的事情还真特么是千古不变啊。</p>
至于最后暴露出来的清河会馆，更像是直接抛出来的某种交代，而事后行政院监察部的李宗原出现，大概凑巧的证明了这一点，某些家伙争取将影响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p>
这些种种巧合，无比说明了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不断干涉的案件的走向，试图壮士断腕，让幕玄将一切问题揽下来。</p>
对于这一点，顾孝仁清楚，但耕耘内部调查署这么多年的陈晋泽会不知道吗？</p>
其它三位副署长会不清楚这里面可能存在的情况？</p>
但所有的半神，都异口同声的表达了想要尽快结案的态度，嗯，不用说，这些家伙大概是承受到了来自于更高层的压力。</p>
至于这种压力是如何越过顾孝仁，直接传达到祂们身上的，这倒是显得有些玩味了。</p>
这只能说明，“幕玄事件”背后牵扯的家伙很高，高到最少有诸王参与其中的影子，否则，不可能让这么多的半神啊，署长啊，部长啊什么的围着团团转。</p>
看来，此案影响甚大啊。</p>
当然了，与此相比，顾孝仁突然想到了龙王姑娘，这娘们为什么要寄生幕白冰？</p>
然后只是匆匆与祂相亲见了一面，就再次玩起了消失？</p>
祂意欲何为？</p>
总不会是想祂顾老二了，就是为了看上这一眼吧？</p>
这娘们似乎在提醒着什么？</p>
什么是朋友？什么是敌人？这是个问题。</p>
想到这里，顾孝仁舔了舔嘴唇，然后偏头看了公孙氏一眼︰“公孙院长是如何看待这件案子的？”</p>
这家伙毕竟是疑似十四院出身，又是诸王议会空降在情报院的钉子，其视野大概会比顾孝仁看的要宽广，祂倒是想要看看，是否能从中察觉到到十四院或者诸王议会的什么想法和态度。</p>
不过，面对顾孝仁的询问，公孙氏只是含蓄地笑了笑说︰“这毕竟是内部调查署的事情，也是顾院长您分管的，我贸然插嘴，好像不太好。”</p>
嗯，这娘们更是拔鸟无情。</p>
之前还一口一口的小甜甜，结果转身就叫人家牛夫人，真特么是世态炎凉啊！</p>
祂显然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甚至不想留下什么口舌，一点空子也不想给其祂人钻。</p>
不过，公孙氏的这番话也侧面且隐晦的告知了顾孝仁，对方似乎不太好惹，就连疑似十四院出身的公孙氏，言语之间也不由得再三斟酌。</p>
得，看来是位真大佬！</p>
嗯，原本按照顾孝仁的性子，大概会和对方碰一碰，但哪怕将这位大佬翻出来，似乎也拿对方没什么办法，毕竟，仅靠祂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对诸王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的。</p>
这大概就是政治，抛开某些光亮，还有充满了妥协与龌龊的一面。</p>
至于某些阴谋诡计。</p>
呵呵。</p>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会被无限制的削弱。</p>
况且，大佬又不是傻子。</p>
多希望大佬派遣一些小弟过来，给祂顾老二装逼打脸的机会，然后待祂刷满经验值，直接神功大成，杀上对方的老窝。</p>
好吧，怎奈大佬不配合啊。</p>
没看到嘛，哪怕是向下施加压力都绕过了祂顾老二，根本不给祂发飙抓辫子的机会，这才是大佬啊！</p>
大佬竟然低调如斯！</p>
当然了，这种事情，无论是顾孝仁，还是内部调查署的几位署长，亦或是出身十四院的公孙氏，祂们所有人的意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诸王议会释放的信号。</p>
至少，从目前的一系列事件中，顾孝仁并没有看到诸王会议想要一查到底的决心，这些大佬们似乎在和稀泥。</p>
只要是诸王议会不点头，任何坚持都没有丝毫作用。</p>
嗯，除非祂顾老二能掀翻了诸王议会。</p>
咳咳咳，还是洗洗睡吧。</p>
如今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的。</p>
反而是情报院的一系列调离行为，与某些隐喻的风向，让顾孝仁高度怀疑，是不是有谁想要干三命……哦不，是三命天王的人性化身——雅号仙城望斗的老阴逼。</p>
风雨欲来风满楼啊。</p>
但愿人间没有罪恶。</p>
众神之王在上。</p>
“那就结案吧。”</p>
看着顾孝仁淡淡地开口，无论是陈晋泽，还是几位半神级别的副署长，都暗中长长地松了口气。</p>
嗯，除了公孙氏。</p>
这家伙依然笑眯眯地坐在那里，风情万种的摆着姿态，宛若一位工具神，仿佛前来参与会议就只带了耳朵，嘴巴大概是忘在了家里。</p>
顾孝仁瞥了祂一眼。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