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寿县县衙,后宅。
县衙后宅的夜晚,自然是安静的。
因为无人敢打扰,里面住着的可是一县父母官的家眷,就连梁上君子都不敢轻易冒犯。
主院落中,卧房内,乐寿县县令唐矩,正与县令陈夫人酣然而睡。
衙门中积压了数日的城墙命案,始终悬而未决,这几日唐矩真的累坏了。
然而人终究只是凡人,连日来都不曾好好休息过的唐矩,今晚终于顶不住,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
哐哐哐!
哐哐哐!
忽然,敲门声打破了半夜的安宁,如一道明亮的流星划过了夜空。
唐矩猛然睁眼,正待喝问为何半夜扰人清梦,就听得院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喊道:“明府,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大事不妙?
唐矩心里当即一沉,瞬间睡意全无。
在陈夫人的咕哝声中披上一件衣服,出门而去。
今晚的月光甚是明亮,但唐矩无心赏月,快步走到院门前,将之打开,见敲门之人是府中管家,于是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禀明府,刚刚卫州传来消息,说兰陵公主今日已经进入卫州地界。”管家说。
“哦。”唐矩不置可否,兰陵公主迟早都会来,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今日一日之内,卫州两个县令被罢官,一个县令入狱,一个刺史坐牢,还有一个县令升任刺史!”管家又说。
唐矩瞳孔猛地一缩,他混迹官场多年,对某些事务极为敏感,现在听了这消息他只觉头皮一阵发凉。
管家又说:“少府已经赶到了衙门后堂,并派人去请县丞和主簿,明府也赶紧过去吧。卫州发生的事,少府知道得更多。”
“好!”
唐矩举步就要赶往县衙的后堂。
这时,主院中各屋依次亮起灯光,县令陈夫人拿着一件外衣快步而出,喊道:“夜里凉,多穿一件衣服。”
陈夫人没有多问,只贴心的亲自给唐矩披上那件外套。
唐矩稍微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临走前忽想起一事,吩咐道:“派人去叫静儿,让她去衙门后堂一趟。”
唐矩来到县衙后堂,县丞、主簿、县尉等已经先一步到了。
简单寒暄后,唐矩立即看着县尉问:“少府知道什么就请一一道来吧,此事关系重大,涉及我等的身家性命,马虎不得。”
县尉面色冷峻,当下将今日发生在卫州的事讲给众人听。
讲完后,后堂中沉默了好一阵。
唐矩沉声道:“如今看来,公主殿下不会遵循既定的路线。也就是说,公主殿下很有可能改道来我乐寿县!”
县丞说:“卫州刺史隐瞒人命官司,结果半个时辰内就被查出,卫州刺史及州衙众官也因此下狱的下狱,坐牢的坐牢。”
主簿接过话茬:“卫县县衙也有悬而未决的人命官司,但他没有隐瞒,所以只是被削职为民……”
最后唐矩重重的叹口气,总结道:“看来我们不能报以任何幻想,隐瞒不报被查到,我们全都要下狱。若只是悬而未决,不过削职为民罢了。”
“请明府示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查!”
唐矩咬字很重,“不用隐瞒了,发动所有人全城搜捕,务必要捉拿到凶手,了结此案!”
“诸位,你们能坐上现在的位置,想必也不容易吧,若不想被公主殿下摘到头顶乌纱,就尽早抓到凶手,从现在开始!”
唐矩一脸严肃。
他虽然是唐家的嫡系,但如今世家大族已经式微了,他这个县令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
若一旦被削职为民,不仅丢了官位,还会在朝廷留下污点,以后若再想为官可就难了。
所以,此案不单单涉及一个县令的官位,还涉及到今后的仕途。
真的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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