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代表面面相觑,慈祥的法官使劲捏了捏特派员的肩膀,依旧保持和蔼的态度:“你们总部是不是有话对甘总说?”
“我……”
不是说好让庞经理表达歉意和保证,不能由着甘笛发脾气给好处吧。
“我突然想个问题,如果甘总一直发脾气,中止建商银行的合作关系。新品服饰的火爆大家看得到,如果有一点暗示,甘总掌握的供应链都离开建商银行,也很合理吧。”
特派员很为难:“我和总部沟通一下。”
“快去快回,甘总没耐心等着你们。”
慈祥的法官示意他们先等等,自己慢悠悠和甘总聊几句。
“甘总,建商银行总部确实过分,我让他们作出承诺,不会抽贷。省城那边的媒体王主任已经发函,肯定会有说法。你还有什么顾虑呢?”
甘笛走到这一步才发现自己想得太轻松了,法院除了讲究规则以外,还有人情和影响力,清算组进驻飞来调查后,迟迟不给开出结论。
“啊这……”
这令人很头秃。
面对法官慈祥的笑容,就差明说咱们是自己人。
“有顾虑尽管提,我知道你最近憋屈,压力太大,可以适当休假出去转转,滨海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做主。”
“开门做生意,肯定要看重利益,不要为了怨恨蒙蔽双眼,津门的邀请说明他愿意低头,闹到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破产重组为了更好的上路,我不会放弃飞来的。”
甘笛没有系统限制,他也难以将自己的任务一股脑和法官讲清楚。破产重组寻求商机是个不错的托词。
法官翻阅清算组资料笑道:“甘总,飞来的大股东是你,债权人主要是一些供货商,他们没有需求,重组没意义。”
“别赌气,大家心里明白你的苦衷,没必要成为悲情英雄。”
九十年代,公司有着大而不倒的传统,早知道不该安排飞来破产。
解除限制他得知消息太晚,一梦科技这样的新企业破产,则没有多少阻力。
两人僵持不下,文广泽派来张鹏远专门接甘笛去津门,和他料想一样,甘笛肯定会拖延或者拒绝参会,为了外宾的要求,他让和甘笛关系最紧密的柴国光和张鹏远去接合作伙伴,柴国光直接让张鹏远背锅。
张鹏远迅速调整心态,堆出笑容:“甘总,专车已经准备好,津门经贸谈判代表团正式邀请您参加明天的谈判。东京对于纺织品出口需求增加,极地公司的新品服饰和棉纺织品都属于上乘,参加这次会议谈判对极地公司扩大份额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会议室的管理层对张鹏远的观感很差,经过王冉和毛彪的指点,清楚了解飞鸟张鹏远在资助山寨飞来自行车的乡镇企业,败坏飞来的声誉。
仇人来请,滨海市除了纺织协会参会当工具人以外,其他主体企业都被有意排除在外,这次会议突然邀请肯定不是大发善心。津门经贸谈判,让省城张鹏远来请,说明双方对纺织品出口配额和自行车零件出口配额早就达成方案。
张鹏远睁眼说瞎话,能分出来才有鬼。
“夏宛,你没告诉他们?”甘笛没搭理张鹏远。
夏宛配合笑道:“已经回复对方,有重要事项,无法参会。”
张鹏远硬着头皮问:“甘总,咱们的代表团缺乏您这样有实力的纺织公司入局,您开会稍微延迟一段时间。”
法官接茬道:“你看转机来了吧。”
张鹏远察言观色,发现对方似乎不想继续开会,“甘总,会议有的是,但是见外宾肯定更重要,他们几年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