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我不想解释，我会辞职承担。希望你看在下岗女工的面子上，给企业改制的机会，配额多少给恒源一些，改制我保证会不打折扣的进行。”</p>
王重一言不发，周德毅硬着头皮继续请示，其他人不敢求情。</p>
“铃铃铃。”</p>
邹亮的电话给沉闷的气氛解围。</p>
“喂，我是极地公司邹亮，请问周厂长他们是在这里开会吗？”</p>
周德毅果断拿起电话：“邹亮主任，我向你道歉，我狭隘的权力思维作祟，导致事态出乎意料。甘总的痛斥，我当时不以为意，现在看来，时间不是站在我们一边，不掌握科技，只得受到国外钳制。”</p>
“我会辞职，恳请甘总保证15亿计划顺利进行，我相信其他几位厂长应该不会再犯。”</p>
邹亮略感茫然放下电话，大家心中暗叹，果然是甘总的施压，将始作俑者周德毅辞职，扭转态势，杜元方在笔记上重重画上一笔。</p>
“我也说说我想法。”</p>
周德毅卸下包袱，突然感受到肩膀的轻松：“甘总之前怒斥恒源，如果不配合就要取消配额。我气不过，差点想要告他，后来想想这和米国挥舞301条款，其实是一个道理。”</p>
“我们怕什么？不就是拍被吞并嘛，成为想宝成一样的地位，沦为代工厂，一切要仰仗甘笛的鼻息。”</p>
他提高嗓门喊：“问题是我们没本事啊，不光是我们，我看透了，中层都要撤换，员工大换血，调离岗位，能者上，庸者下。别玩文字游戏，现在就办。”</p>
“看看邹亮一个小字辈，为了工厂费心费力，工作方法稍显急躁也是为了配额，咱们员工行动缓慢，说到底已经跟不上极地的生产速度和效率。我要说一句，棉纺厂走到这步，活该下岗，活该被米国打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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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荣，我知道是你怂恿的，但是我不怪你。”</p>
“你们记住一点。甘笛别管他是为了邀买人心还是大公无私，人家真金白银掏出来15亿，是为了你，为了我吗？那是为了要下岗的工人，你们抓着点权力不放，明明心里都清楚，我刚才的问题你们一个都解决不了。除了钻营还懂些什么？”</p>
“你们放弃争夺纺织会长的心吧，赶紧给狄茂典，别一个个缓口气就不知道深浅。”</p>
“刘栋都开始转变思路，你们在这个岗位上还能干多久，国营转变需要最少5年才能起效，别浪费时间了，从你们开头做起，为后继者留口生气。”</p>
说到这里，周德毅不等大家反应，离席而走，回厂改制。</p>
“荣元亨，你和孙峰还有联系吗？”王重扭头询问。</p>
荣元亨脑袋差点炸裂，他甚至不清楚王重是在诈他，还是有证据。</p>
“最近不知道孙峰躲在哪里？你和他多年钓友，知道他的藏身处吗？”</p>
“我……辞职。”在其他人聚集的目光下，能选择体面退场，还是不要赌王重的心情，这家伙属阎王的。</p>
“我没权力收你们的辞职报告，你们马上去找市长检讨，推行改制计划。”</p>
“刘栋，你替我盯着点，如果有阻挠，你也辞职吧。”</p>
周德毅的话出于真心，王重理性选择退一步，敲打敲打，厂长辞职会让飘渺的棉纺厂动荡，不如戴罪立功。</p>
等到秋后算账，一切尘埃落定时，让审计部门确认他们的清白。</p>
他看不透荣元亨，有调查表明厂长中有内鬼，与孙峰关系莫逆的荣元亨嫌疑最大。</p>
他愿意辞职也就不追究了。</p>
先做好自己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