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与十公主等人往膳堂而去。</p>
膳堂建在玄明山东西两个半山之间的位置，并排有一大一小两间，小膳堂专供女学生使用，又称西厨。</p>
刚到这边膳堂的大门口，却见东厨那边的大膳堂里冲出一个人，这人走得太急，甚至险些撞到走在前方的桑又莲。</p>
他忙告了声罪，一边却头也不回地仍然继续跑。</p>
桑又莲恼火得要抬手抓他，但这人轻功不俗，桑又莲仓促之间却连对方一片衣角都没能抓着。</p>
“你……”桑又莲气得喊了一声。</p>
这时候，东厨这边的大门口又急匆匆走出一个人，他身后还跟了两个人，三人似乎在争执。</p>
“裴兄，你不先帮范兄稳定情况，却非要跑出来找什么江家娘子，你这是做什么呢？”</p>
“是啊，裴兄，岳兄已经去请医官了……”</p>
裴卓倏然打断：“学府的医官救不了范兄！”</p>
与他拉扯的一个少年哑然片刻，不赞同道：“裴兄，你这就太过武断了吧？”</p>
另一个少年也皱眉说：“医官都救不了……你的意思是，范兄就没救了？”</p>
裴卓道：“我乃望仙谷传承，我且救不了，学府的医官不比我技艺深……江家娘子来了！”</p>
最后一句，他声音忽然扬高，惊喜几乎满溢。</p>
话落，他拔腿就走，几步奔到江琬身前，匆匆一揖，就道：“见过江娘子，还请江娘子救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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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的夜里，他在东市望仙医馆见过江琬一面，当时江琬的医术就已经十分令人惊叹了。</p>
那一句“大实有羸状，大虚有盛候”，更是说得裴卓仿佛痴了般。</p>
他如奉经典，以此为切入点，再体察病例，十几日里，只觉医术大进，茅塞顿开。</p>
有此经历，再回想起那夜里突然出现，又快速消失的那位小娘子，裴卓可不就在心中暗暗将这位奉上了神坛？</p>
只可惜茫茫人海，镐都如此繁盛，那夜的惊鸿一影却再难相见。</p>
裴卓几乎都要以为所谓的“神医娘子”不过是一场幻梦了，国子监中，黑白渚旁，再度一面相识，终叫裴卓知晓，那不是幻梦。</p>
是确有其人！</p>
既然知道是国子监中的女学生，再要打听到江琬的身份，那就不难了。</p>
裴卓知晓江琬来历后，却不似其他人般或慨叹或惋惜，相反，他心里暗暗想的是：这位虽流落江湖，却必然在这十几年中大有奇遇。</p>
一时竟十分神往，又很想再度与江琬相交。</p>
而今早在膳堂中，同窗范宏杰忽然发病，他颇觉难以应对的同时，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江琬。</p>
他对江琬简直有种盲目的信心。</p>
江琬见他来求救，也认出他就是那日在望仙医馆见过的裴大夫。</p>
当即问：“救谁？出什么事了？”</p>
裴卓道：“同窗范宏杰范兄，他方才用饭时忽然举箸往口中刺入，一边大喊说自己有罪，一边哭笑不定……江娘子这边请。”</p>
他说了范宏杰的情况，范宏杰神智昏聩，举止癫狂，简言之就是像发疯了。</p>
裴卓疑惑道：“我以为范兄是癔症，当即为他针灸神庭、百汇、风池、翳明等穴，还以真气引针，可却并无效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