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印象。”茂生正在拣烟,家里很乱,没地方让她坐下来。
“你觉得她长得咋样?”贵芳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
“她长啥样我又没注意。”茂生心不在焉地说。
“那我再把她带来,这回你可看好了。”贵芳不肯放弃。
“你最好别带她来,来了我也不会跟她谈的。”茂生说。
然而贵芳还是在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把秀兰带来了。
俩人骑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飞鸽牌的,车子的斜梁上缠满了废弃的电影胶片,乌黑明亮。秀兰今天明显是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穿一件橄榄绿色的列宁装上衣,一条黑蓝色的咔叽裤子,脚穿一双白色的网球鞋,一双长长的辫子直搭到腿弯,显得朝气蓬勃,神采奕奕。茂生上次确实没有注意她,光顾和贵芳说话了。今天明摆着知道她是来相亲的,心里倒局促起来,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并不时地瞟她一眼。秀兰的脸上红扑扑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才骑车时蹬得过快。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看茂生的书画作品。
“这回可看仔细了呵!”贵芳在一旁说着,秀兰羞得低了头,哧哧地只管笑。
茂生也笑了。<div>